前后因果就是这么个事情贺明兰知道这改制,原本没细细想过,今日再听银姬一说,便琢磨出点其中奥妙了
银姬笑道:“平王还真是个能来事的!不过这件事情却来的好,皇后娘娘也挺高兴”
衡光本就对入宫女才无甚兴致,如今再搞这么烦琐一套,显是不打算再纳新人如此一来,最得益处的却是贺皇后与魏妃——皇帝不纳新人,便不会再有皇子诞生
贺千秋心思玲珑,当然看得出平王搞这一套,是有意笼络示好,心中颇为受用,领受了这份好处,自然也就暂时不打算再掀风波了
礼部拟订了四月初十为吉日衡光在这一日为四皇子改了名,改单名思各宫皆颁给赏赐,宫内俱欢喜
如喜抱了冬郎去向衡光谢恩冬郎才虚两岁,四肢短小,磕磕绊绊给衡光行了礼衡光忍着笑,一把把小儿子抱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将一块刻了思字的玉块系在冬郎的腰带上
冬郎已经能冒一句半句话了,瞪着衡光把玉石系在自己身上,嘴里就嘟囔着:“冬郎要!要!”衡光按着冬郎的手,不让他去乱抓系玉的绦子父子两人正玩闹时候,忽然听得一声长而高的口哨声悠然而响,似远似近,从何处传来却辨别不能
冬郎从未没听过这种声音,一下子就不去管那块玉,只踩着衡光的腿,搂着衡光的脖子四处张望
衡光侧耳听了了片刻,对如喜笑道:“听来定是舅舅到了,快迎进来”
过了一刻钟工夫,如喜陪了一个道人打扮的长者入得内来
衡光让人将冬郎带下去,自迎上去,唤了一声:“舅舅,快请坐”
玉面长身的道人便是衡光生母景后的亲弟弟,名叫景长顾
景长顾手持拂尘,只向衡光一拱手:“陛下可安好?”衡光丝毫不在意他礼数不周全,答道:“不似舅舅自在无拘”景长顾听了这合心意的答案,只哈哈一笑,又端详衡光片刻,只道:“好”
景后当年为德玄深爱,景家本也该备受荣宠,可景长顾是个异数他年轻时候就爱好老庄之学,常常穿着古人服饰,在山林中居住,家人如何管束都无法改变景后嫁给德玄之后,景长顾忽然对自己父亲说:“贵极易贱,荣极易辱”此后便换起道士衣服,在家在外都做道士打扮,世人都以为景家的儿子已经疯了
到了德玄杀光了自己的兄弟,做了皇帝,为了表达对景后的宠爱,不顾别人反对,要招景长顾入朝为官景长顾入宫与景后长谈一次,次日就远走他乡,真做了一名道士
从此景长顾成了京中奇谈,尤其是后来众人领教了德玄的严苛无情,都说景长顾躲避官场是明智之举,惟有如此才保住了景家平和长久
离开京城这二十多年间,景长顾偶尔会回来几趟看望景后因他精通八卦歧黄之术,又擅相面望气,因此每次回京,都引得京中名流争相拜访
景长顾最近一次回京便是景后治丧时候,到如今也过了有五六年这次还是衡光特意去信,才将他请回来
下面宫女已经给景长顾端上了茶,景长顾饮了一口,赞道:“好水”
衡光道:“这是倒春寒时候的雪水,九分冰寒之后还含一分和暖”
景长顾微微一笑,道:“皇上,有什么事情请不妨直说大老远将我招回京来总不是请我饮这一杯茶罢”
衡光摒退闲杂人等,慎重对景长顾道:“朕是想请舅舅为朕选一块好风水”
景长顾一怔,放下茶盏哈哈大笑:“皇上找错人了,我可不是堪舆先生”
衡光听他拒绝,也不再求,只道:“那舅舅既然已经长途跋涉而来,还是先暂时留在京中休息再说”又说了春长苑如何幽静美丽,请景长顾务必要前去小住游玩
当晚衡光就摆了一席素宴,招待景长顾,平王作陪
景长顾对平王翻天覆地的境地似乎毫不惊讶,仍是谈笑如常,说些他们幼小时候趣事,席间倒也其乐融融
等景长顾走后,元平才对衡光道:“也难怪舅舅不答应你,他向来自视甚高,断言他人命途只做游戏一般,你如今命他做堪舆,他当然不高兴”
衡光道:“我如何不知,只是帝陵关系重大……我又想要与你生同床,死同穴若把我同贺千秋封在一个洞里,想想就毛骨悚然,只怕死都不得安生”
元平道:“你不要与皇后同葬,下一道旨就行了,先朝有过前例;你若一定要与我同穴也不是无法,等我百年后,将我烧成灰,封在瓷罐中,便可做随葬品入葬了”
衡光摇头:“我这人贪心得很,光是这样怎么够我要你整个人完完整整躺在我身边”
说完两人四目相对,终于拥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