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200)
如今她心里生了那么一丝贪念却只能出宫。
如今国泰民安,百姓手里的闲钱多了,肉铺的生意越发好起来。
苏三娘见女儿回来甚为高兴:
儿子如今住在羽林卫,每日里不是去宗学就是在羽林卫;
小女儿又要出嫁;
她原先还当大女儿要在宫里孤寂待许久呢。
如今阖家团圆,自然万事足。
玉叶也甚为高兴:“我还当阿姐瞧不到我出嫁!”
她自小入宫,身边没个同龄的玩伴,是以格外黏阿姐。
金枝笑:“谁家娘子将出嫁口口声声挂在口边。”
宫里的事情被她抛之脑后,如今想一心一意把妹妹嫁出去。
谁知官媒上门有些迟疑:“这怎的大的个还没嫁出去?”
原来汴京城里规矩,要按照长幼次序成婚。
金枝不成婚,她下面的妹妹也不能结婚。
苏三娘和玉叶很是不忿,同时出声:“你这人说的什么话?”
金枝忙拦着:“无妨,无妨,我们回头找找道观寺庙寻些破解之法。”
苏三娘当面斥责官媒说话放肆,
可等官媒走了之后她又嘀咕:“白大人不错,听说又高升了,如今俸禄甚高呢。”
又有些遗憾:“飞尘那小子的婚事如今已经走到过大礼那一步了。”
金枝坦然,她和飞尘自小一起长大,见证过彼此的童年。
可是并不意味着互相要绑定今后的人生。
她变了许多,飞尘又何尝不是,
他是官家麾下一员大将,要平衡同僚之间的关系,要在朝堂小心为官,要操心手底下一大票兄弟的前途。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走遍天下名山大川都要为他求符的镖师了。
金枝笑:“娘我也不是和屠户娘子了,我如今也会吟诗作对了!”
“真的?”苏三娘最大的遗憾便是女儿迫于生计变得文墨不通,一听她如今会吟诗了一下子就转移了注意力。
翻了翻金枝从宫里带出来的诗文集,苏三娘甚为满意:
“也对,像你爹……”
她才说了个开头忽得住了嘴。
金枝好奇:“我爹如何?”
苏三娘却无论如何不多说一个字了。
金枝摇摇头,
她自小到大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亲爹甚为好奇,
可每次向苏三娘打听他得到的都是含糊几句。
这些年金枝只挖出了几句话:她亲爹是个做官的文人。
这影响了她的择偶观,
导致她在适龄婚配的年龄对那许多来献殷勤的郎君都视而不见,
只想也寻个自己亲爹一样的夫郎。
当时极为中意白大人就是因着这个缘故。
再细想想,
后来她喜欢上的官家也是文人,
呃,
也勉强算是做官吧。
金枝不由得唇角上翘几分。
她瞧了瞧天色,太阳正在头顶,官家此时应当用完午膳了。
本来用完午膳要小憩片刻,可是官家没有这习惯,
所以这时他要么是在画画便是在批阅奏章。
批阅奏章久了应当眼睛会累。
金枝有些可惜:
要不是自己走得匆忙或许可以养一缸金鱼在官家案头,
让他批阅一会便能瞧瞧鱼休息下眼睛。
“枝娘!你在想甚?还不快去将羊喂了!”
苏三娘一声喝令。
金枝这才醒悟过来,她应了一声去喂羊。
“还有玉叶,你去帮你姐姐!这么大娘子什么都不会,看你以后去婆家怎么办!”
玉叶挤眉弄眼嘀咕:“亲娘就是这样:见不了面你就是天上的宝,见了面不过半天就要嫌你不干活。”
金枝会心笑。
姐俩挤在羊圈口笑得唧唧咕咕,又惹得苏三娘骂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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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干活,到了晚上金枝便开始继续在夜里拉船。
她将宰杀好的羊和猪捆在了太平车上,
而后自己走到了前面拉起了车。
车并不动,
金枝嘀咕一声:“如今在宫里享福多了,居然连车都推不动了。”
她往手掌上啐两口唾沫,
而后一发力便将太平车拉动了。
一路顺畅,直到瞧见前面有个斜坡。
金枝有些犯怵,就怕力气不够,太平车反而从斜坡上滑下去。
她提早就准备好了要用力,心里早就憋了一股劲。
谁知到了斜坡上,居然没有什么阻碍之处,
她毫无阻碍就上了斜坡。
金枝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宝刀未老。
下了斜坡,她松口气,取车尾的葫芦喝水。
就见车尾麻袋的扶绳摇摇晃晃。
咦?没有风啊?
或许是适才太用力导致的?
金枝没多想,取出葫芦咕咚咕咚喝起水来。
月色温柔,
淡淡月华从天空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