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春遥(66)
她怕掉下去,本能地揪紧他的衣襟。
他抱着她就往屋里走,进了屋,还不忘带上门,对着门外喊:“方远,继续推南墙。”
方远在门外高声答应:“是,将军!”
孟无谙被扔在了她的小床上,只觉骨头“咔擦”一声响,好像是腰要折了。
她还来不及揉揉身子,贺承霄就单膝跪在床边,探身过来,两只手撑在她的脑袋两旁。
他这么半趴着,衣襟便宽垂下来许多,孟无谙一垂眼,刚好可以看到他的锁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紧张道:“你要干嘛?”
贺承霄难得一笑,他笑起来时,整张脸都变得柔和了许多,他一边笑,一边俯下身来,近得她都可以感受到他的温度。
他的声音听上去也轻了不少,然而孟无谙总觉得他不坏好意。
他一双深邃幽暗的眼睛看着她,问道:“你是谁。”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
孟无谙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现在她已经差不多习惯了这个身份:“孟无谙。”
“不。”他说,“你是我贺承霄的女人。”
他竟然也会说这种话,她一时有些难以置信,不过想到她也许从来都不了解他,也许他只是道貌岸然而已。
他歪着身子躺在她身边,一只手把玩着她的头发。
“所以呢?”孟无谙问。
“所以……”
他只说了两个字,她就忍不了了,一个耳光就打过去。
巴掌落在他好看的脸上,清脆的一声响,他似乎没想到她会打他,眼睛瞪得像小孩的一样圆,怔怔地看着她。
孟无谙借机坐起来,揪着他的衣领,在他的另一边脸上又是一耳光。
“哼。”孟无谙跪坐在床边,大声道,“不管我是谁,都不会是你的女人!”
她已经盘算好了,坐在床边跑得快,如果他要打她,那也打不到……
不想她根本来不及跑,便被他一把揪了回去。
他扣着她的脖颈,一个猛烈的吻便落了下来,她像是他的猎物,被他贪婪地咬噬,他的唇紧紧地贴着她的,牙齿和舌头攻城略地,一寸一寸地裹挟着她的口腔,直到她的唇齿间,萦绕的都是他的气息。
她拼命挣扎,舌头忽然陷进了一只利齿下……
嘶——
好疼啊。
她痛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而他在这时,终于肯放开她了。
“你哭什么?”贺承霄皱眉道。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她哭得更厉害了,一边哭,一边大着舌头道:贺……嗝……贺承霄……呜呜……你不尊重我……呜呜……”
舌头好疼啊……
孟无谙捂着嘴,轻轻揉着舌头,从贺承霄的视角看,却是她哭得撕心裂肺的场面。
他的眼里水光微动,忽然沉默了,又张开口,想说点什么:“我……”
“呜呜……”孟无谙一边哭一边道,“你娶我之前可不是这样的,你说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呜呜……”
他眼神一暗,放柔了声音,语气变得无奈又温柔:“别哭了。”
“呜呜……”孟无谙抹了把眼泪,打了个哭嗝,再抬眼,他已经走了。
孟无谙走出门一看,她的南墙已经被拆了一半了,大门也没了。
只有半截断垣,孤独地立在冷风中。
她抓狂:拆就拆,不拆就不拆,给她留半截是什么意思?
方远对此也表示疑惑。
晚间去贺承霄书房汇报完军务,贺承霄手里捧着军檄,看了一折,发现他还在,便问道:“还有什么事?”
“将军,方远不知……”
“直说便是。”贺承霄道。
“也没有什么事,末将只是想问问将军为何那墙拆到一半就不拆了?”
“拆不了。”贺承霄一边说话,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军檄。
“为何拆不了?”
贺承霄抬眼,眼神似是不耐烦,方远自知逾矩,颔首后退半步。
他淡淡地看了他两眼,把手中的檄文一扔,道:“不该问的别问。”
“末将只是觉得,将军在面对公主的时候,似是变了一个人,全然失了平日的气度。”
方远亦是面色冰冷。
“你……”
他这算是以下犯上了吧。他们关系虽同至交,可他也从来没有这样明目张胆地顶撞过他,贺承霄想要发怒,又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如鲠在喉。
“属下告退。”
方远行至门檐,又侧过身来,冷冷道:“希望将军不要忘记我们筹备的大计。”
“我自不会忘。”贺承霄怒道。
方远这是想劝谏他,儿女情长误事。
贺承霄心里烦躁,看不进去军文,便背着手走到廊檐下,望着月光下的葡萄架,眼前竟然出现她对着他大吵大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