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她干巴巴地笑了一下,“我可以解释。”
陆远平静地抬头,眼眸如万年冰封的雪山,可简轻语却生生看出里头即将爆发的烈焰。
“你想解释什么,解释二皇子拿玉佩换来的碎银,为何在你这里?看来你们当真有缘,他换走的碎银给了你,抵给我的玉佩也兜兜转转落到你手里,”陆远唇角浮起一点弧度,眼底漆黑没有半点笑意,“也难怪你会将玉佩和碎银装进同一个荷包。”
简轻语没想到玉佩和碎银还有这样的渊源,吓得急忙解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不知道那玉佩原先是二皇子的,装在一起也只是因为顺手,绝没有别的意思……”
“简轻语,我倒是小瞧了你,竟敢背着我攀附二皇子,”陆远冷笑着打断,表情猛然狠戾,宛若一只被激怒的野兽,眼底闪着嗜血的光,“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他看上你,你便能摆脱我了?”
“陆远你冷静一点,我可以解释的。”简轻语着急地上前一步,又因为他的表情怯怯停下。
陆远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恐惧,愤怒之余更觉荒唐,怒火将最后一丝理智也燃烧殆尽。他猛地起身,大步朝她迈去,在她往后躲的瞬间拽住她的手腕,一把扯到了床上。
简轻语猛然砸在床上,尽管背后一片柔软,她还是被摔得痛哼一声,还未彻底回过神来,身上的布锦便传来了撕裂声。
她惊恐地想往后退,却被陆远抓住脚腕拖到身下,拧住双手亲吻了上去。不,这根本不算吻,只是纯粹的惩罚,毫无怜惜的进攻让铁锈味弥漫,腥甜的气息叫简轻语再克制不住,忍着疼更咽出声:“陆远你冷静一点,你别这样陆远……”
“当初是你百般勾引,跪着求我带你走,现在才要我别这样,是不是晚了些?”陆远红着眼,粗暴的吻一路蔓延往下。
简轻语呜咽一声,哆哆嗦嗦地去推他,却只招来陆远将她桎梏得更紧,她终于崩溃,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
巴掌声在过分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陆远身子一僵,简轻语趁机将他推开,恐惧地缩到了床角,脸上挂着泪水戒备地看着他。
陆远死死盯着她,胸膛因为愤怒剧烈地起伏,许久之后才笑了一声,坐起后擦了一下唇角,那里有简轻语方才咬出的伤口,轻轻一拭便能揩出一抹血迹。
他压下愤怒,似笑非笑地看向她,白皙的脸上逐渐浮出一个巴掌印,与他矜贵孤傲的气质格格不入:“你真当他能救得了你?”
简轻语从未见过他如此震怒,顿时抖得更加厉害。
陆远死死盯着她,一步一步逼近,说出的话如刀子一般:“且不说他如今不过是个皇子,我想杀他轻而易举,即便他护得了你又如何,你不甘心做我的女人,便甘心做他的女人了?若他知晓你与我的事,还会心甘情愿被你利用吗?”
简轻语本只是害怕,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怔愣:“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陆远看到她这副样子,忍不住心软的同时又恨透了,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无数次欺我骗我辱我,将我当成傻子哄骗,你希望我将你当做什么人?”
简轻语看着他眼底的恨意,心脏上仿佛压了一块巨石,四肢百骸都跟着疼。
陆远不喜她此刻的眼神,攥着她的手将她拉过来:“我说得不对?”
“……我与二皇子相识只是意外,从未想过利用他离开你。”简轻语游魂一样与他对视。
陆远眯起长眸。
“……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一是因为在行宫重逢之前,我从不知晓他的身份,二是因为你与大皇子在周国公府说的那些话,”简轻语低声细语,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我怕你疑心我会将你与大皇子的事泄露给他,怕你对我有杀心,怕知道的太多会无法自保。”
“我与二皇子在行宫只见过两次,赠我糕点是因为我救过他,碎银是诊金,我们清清白白,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若不信,大可以去查。”
简轻语说完停顿一瞬:“你是锦衣卫,这点小事应该能查得到。”
陆远眼神阴郁,眼底并没有信任可言:“既然知道我是锦衣卫,为何一开始不说,非要等到被我发现,才说实话。”
“我若说了,大人会信吗?”简轻语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平静的假象摇摇欲坠,“我与大人,从来都不是可以相互坦白的关系。”
说罢,她对着陆远跪了下去,对着他郑重一叩。
陆远眼眸猛地暗下来,右手下意识想要搀扶她,却在动了一下后又强行收了回来。
简轻语磕完头,神色淡淡地看向他:“我知道大人恨我当初骗您,可赎身的银票、救命的恩情,我自认已经还了,同样的欺骗和欺辱也都加倍受了,如今再纠缠下去,只会对大人不好,求大人放过我、也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