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世歌辞(30)
他的恳切让朱瞻基听出了端倪:“你对昭爰无意?”
王谊不想伤及昭爰的脸面,只能推辞:“王谊此刻不想谈及儿女私情。”
却听朱瞻基叹了口气:“看来一直是昭爰落花有意罢啦。”
对此王谊无言以释。
朱瞻基转而看向前方:“我正有意让你进入国子监,以你的才学在监中立足该不是难事。 ”
王谊有些意外,可暗自思量之后他便猜出了朱瞻基的用意:“王谊遵令!”
朱瞻基将他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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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的王谊辗转反侧,睡意尽无,他已决定向昭爰坦诚一切……
☆、情殁
翌日,他早早到了城边,预想了千百种昭爰的悲惨与哀伤。
直至眼前突的陷入黑暗,那温热的手掌下还带着淡淡的香气,告知着他昭爰的来到。
他轻轻拿下昭爰的手掌,转身便见她纯真的笑颜。
“我已经跟皇兄禀告过回安陆的事啦,你这几天也准备准备吧,到时……”
“郡主。”
他的沉声在昭爰的期待下显出几分寒意,他不忍再听她美丽的幻念,也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罪孽深重。
“我……不会随郡主离开。”
他已经许久未曾唤过她郡主,昭爰脸色有些僵硬:“你还有什么事要做吗?不要紧,我可以晚……”
“我从没有想过与郡主离京!”
这决绝的一句让昭爰慌乱起来,仿佛是有一道伤口正在她身上划开。
“你怎么突然……”
她已问不下去,因为王谊的脸色太过难看啦。
“我不能再欺瞒郡主,我已决定留在京城。”
这决定是昭爰始料未及的,失望与伤心一齐涌上了心尖:“你要是留在京城……我再见你可就难啦。”
王谊握紧了折扇,已决心让她彻底决念。
“今后郡主与我大可不必再见啦,因为,我与郡主情缘已尽。”
“什么已尽!”昭爰紧抓住他的衣衫:“你又想跟我跟分开吗,为什么你总是对我这么绝情!”
“不是绝情,而是从未有情。”
昭爰浑身都褪去了温热,他说了什么话让自己听……
王谊望着她,放下了压抑多年的负担:“我一直在利用郡主,利用郡主的倾慕,在京城落地生根。”
这残忍之语令眼泪也自甘堕落,昭爰摇着头不愿相信:“不是……你是想让我赶紧离开京城,才这么说……”
“不。”王谊的阴沉下透着决绝:“从我随你离开乐安那时起,便是假的。”
绝情的坦言让昭爰再也没有什么宽慰自己的借口,果然都是假的啊……从他们相识开始,都是假的!
她踉跄了一步,勉强抓住身后的树干站稳:“那回吵闹以后,你突然对我那么好,是怕我说出你的底细坏了你的事?”
王谊默认。
昭爰却疯啦:“那你现在怎么不怕啦!”
她突然的狰狞令王谊痛心,他终归是伤到了她心深处。
“我去跟皇兄说出你在乐安的一切,你不被撵出京城也一辈子别想得到富贵太平!”
她此刻的疯狂更显王谊的平静,沉寂许久,王谊告诉她:“都不重要啦。”
这一句令昭爰的疯狂清醒了几分:“什么”
王谊暗着眸子:“我从不是汉王的人,我听令的,只有太子。”
这残酷的真相让昭爰万念俱灰,原来,她竟是掉进了这样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心口疼的就快要令她窒息啦……
“我懂啦,如今天下太平,你也有了锦绣前程啦。”
悲哀肆意,她曾为了王谊拿起最厌恶的书本,没想说的第一句,便是今日这句贺词。
她一直将王谊当作此生最好的得到,怎知他竟是一块被温热包裹的寒冰,还长满了利刺,一回回的刺伤自己,直至将她的温热也一并耗尽。
看着瘫坐在地上流泪的昭爰,王谊再也不能用谎言让她停下悲伤,唯有诚心告罪。
“我辜负了郡主之心,郡主若想打骂解气,我就在这里。”
可惜昭爰对他的告罪漠然置之,悠悠起身,恍惚着走开啦……
王谊担忧的唤她:“郡——”
“别叫我!”
她回眸撕心怒喊,留给了王谊最后一面怨怒,便一个翻越飞离了城边。
王谊仰眸只见一个小影,便再找不见她。懊恼的甩下手臂,他又何尝不厌恨自己多年的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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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爰自那日之后彻底没了笑语,第一次知道要跟王谊分开的时候她只有些伤神,可这一回,她只能带走一身的疼痛与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