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世歌辞(22)
“这是为何?”
“珅儿整日握着佛珠与经书,已经积攒了许多福气与安康,珅儿要把这些都传给您。”
太子感动,配合的举起自己的手,阖上了那双稚嫩的小手。
…………
纾饶在太子宫门外送珅儿上轿,等那轿子走远,他转身欲回,却正巧看到迎面而来的王谊,他笑着上前迎上:“王公子。”
耳尖的珅儿听到了这一声,好奇的揭开轿帘探出头望,却只见到一个侧影。
王谊拱手回礼:“纾公公。”
纾饶将他请进太子宫,正要退下却被他叫住。
“公子还有何吩咐?”
王谊明知不该多此一问,却还是忍不住:“近日都不曾见到你家郡王,他可还好?”
纾饶微笑:“劳烦公子挂心,我家郡王很好。只是近日课业繁重,所以都不曾离宫。”
听此,王谊不再追问,点点头便往朱瞻墉的书房去啦,却在途中看见了昭爰。
她正坐在荷花池边的石栏上看书,这一幕着实令王谊意外,她竟也有如此娴静之时……
可也不得不承认,若不是她的性子过于泼野,倒真是一位难得的佳女子,日后她定能寻得一位无双的公子思慕她。
他收起眼色,不想惊扰她悄声便离开啦,根本没有想到昭爰自幼便厌恶书本,如今肯心甘拿起书来读,全是为他。
朱瞻墉的仆人接上了王谊为他引路,临到书房前,王谊意外见到了多日未见的朱瞻墺,还有他身旁那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子。
突然的相见令他错愕不已,却在那二人走至跟前时立即将慌乱之色隐起,跟随身旁的仆人一同恭敬行礼。
低身时,他所有的心思都挂在那男子身上,自然就忽略了朱瞻墺的冷色。
与此同时,朱瞻基对王谊的打量也是一闪而过,他漠然经过王谊,宛若他只是这宫中的一个下人。
他二人渐渐走远,王谊的眼睛却还紧紧追随着,回京两年,他们终于相见啦……
朱瞻基隐隐察觉了朱瞻墺的脸色不好,笑问:“墺儿有心事?”
朱瞻墺回神:“没有。”
“那为何突然不高兴啦?”
朱瞻墺抬起头,慢慢露出委屈之色:“我没有心事,只是不喜欢见到方才那人。”
朱瞻基随意回眸:“你认识那人?”
“他是三哥的手下。”
这话却让朱瞻基不懂啦:“既是三弟的近人又何处惹了你?”
朱瞻墺跟他解释:“大哥还记得当年我想拜师的那位棋艺高人吗,就是他,可他不肯教我。”
闻言朱瞻基微思,随后便笑了:“如此眼拙之人怕也没什么真本事,过几日大哥另给你找一位棋艺精湛的师傅,定比他强。”
岂料他善意的提议竟被一语坚拒:“不,此生我再也不学对弈之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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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之后再踏进潭柘寺,王谊站在同一处,心绪却截然不同。
再过几日便是他父亲的忌日,他刚在大雄宝殿里为他拜祭过,还带着重重的哀愁,除此伤心事,他还有着满心的失落。
本以为回京之后日子会有改变,没想还是整日闲谈诗画,无所事事,他那一腔抱负早已被时间磨砺的波澜不惊……
长久的忧愁过后,他心头隐隐浮现出一副小巧的面孔,恍惚想起了早年前在此遇见的小姑娘,那灵动的模样……
“欸!”
小心翼翼的呼声让王谊意外,他疑惑回头,竟有一种幻境成真的奇妙感触。
珅儿本是试探的叫了一声,等他转过身才敢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真的是你!”
她一身红白色的衣裙,不算太长的乌发扎成两个辫子用丝线缠绕着垂在身前,更显得她可怜娇俏。
王谊见到她生出了几分亲切之感,稍稍低下身子:“姑娘还记得在下?”
珅儿走近他,一手摸着下巴围着他转了一圈:“你不是郡主的随从吗,郡主不在你却在,不怕郡主知晓你这般放情丘壑,打你板子吗?”
珅儿想起那年之语,有意如此问他。
王谊却愣住啦:“姑娘怎说我是郡主的随从?”
珅儿转了下眼眸,笑答:“那日我看见一女子与你在一起,长公主的侍女跟我说她是郡主,我没说错吧?”
王谊了然一笑:“不错,只是在下如今已不是郡主的随从啦。”
“原来是被革除啦,难怪如此怅然啦。”
王谊挑眉:“在下面有失意吗?”
珅儿认真的点头:“往日来这寺里的人大都是心有不甘,或求之不得的,他们来此无非是为了祈求福禄平安,我看你的气色也不像是有病之人,该不是与那些鄙俚之人同样的目的,来祈求高官厚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