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魔君转世(73)
“她不是魔君转世。”曲中暖解释道,“她之所以能够在墙上写字,是用了化石丹。”
谢宴:“化石丹?”
“乃前朝方士所做丹药,碾碎之后,涂抹在墙上,短时间内,可使墙壁软如泥土,任何人都可以以指书写。”曲中暖道。
谢宴哈了一声,摇头叹息道:“为了这位王姑娘,您还真是什么都能杜撰出来。”
曲中暖眉头一皱。
他终于看明白了,无论他说什么,谢宴都不会信,从他嘴里说出的每句话,每个字,都会被曲解为谎言。
是什么让谢宴如此怀疑他?他心里就这么笃定银翘就是魔君转世吗?为什么,是发现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关键性的证据吗?
“谢大人。”
一个少年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谢宴转头看去,见是宰相家公子,孙玉树。
孙玉树走近后,对他说:“家父请你过去一趟,有关今日宴上宾客的封口一事,还要问问你的意见。”
事有轻重缓急,谢宴便暂时放下对曲中暖的试探,道:“我知道了,殿下,微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曲中暖目送他离开,本也要离开此地,却被孙玉树叫住。
“有什么事吗?”曲中暖问。
孙玉树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如其名,如兰枝玉树,令人见之忘俗,他笑问:“听闻殿下与王姑娘相交已久,可否与我说说她的事?”
如今乃多事之秋,骤然听见这样的请求,让曲中暖没法不多想,是谁派他来的?问这话的目的是什么?他想向自己套取什么情报?想对王银翘怎样?
“这里热,你我去亭子里说吧。”曲中暖拍了拍他的肩,“对了,你为什么想知道她的事?”
那一刻,他听见眼前少年心口如一道:“因为我对她一见钟情。”
“哈秋。”
许是被人念叨的缘故,王银翘打了个哈秋。
宴会结束,她便同谢天令回到了悦来客栈,桌子上放着店小二送来的女儿红,并不是最开始那一坛,换成了一只鎏金小酒壶,她拿去问人,对方告诉她:“今天招待不周,那个店小二已经被掌柜给辞退了,这瓶百年女儿红是掌柜特地赔偿给您的。”
是不是百年,她不知道,但闻味道,的确比之前那瓶要好,不过她自己又不喝酒,想了想,便拿起酒,去送谢天令。
俩人住在同一层,本想租对门,可惜没租到,最后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中间隔了四间房,要在走廊上走好一阵,才能走到对方房间。
咚咚咚。她敲了敲房门,问:“哥哥,你在不在里面?”
“进来。”
王银翘这才发现,门居然没有锁。
“这就是武林高手的自信吗?”她心里念叨一句,开门进去了。
那一瞬间,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等雾气稍微消散了些,她才看清楚屋内光景。
只见屋子中间,放着一个浴桶,谢天令躺在浴桶中,双臂各搭一侧,转头看向王银翘时,抬手将湿漉漉的额发疏到脑后:“来得正好,我刚好想要喝酒。”
非礼勿视,王银翘立刻闭上眼,将手一伸:“给。”
“拿过来。”
“给。”
“拿过来!”
“给!”
哗啦——
“别过来!”王银翘仍然闭着眼,“坐回去,我给你拿过去!”
对面传来一声呵,谢天令讥笑道:“小废物。”
废什么废,世上有几个女孩子,能面不改色的应对一个不穿衣服的男人?
王银翘也想三步并两步冲过去,放下酒壶就跑,却发现高估了自己,一旦闭上眼,世界就变得危险起来,她不得不像个瞎子一样,一只手摸索四周,小步向前。
一切都于此刻,变得暧昧起来。
连空中的雾气,都沾染上他的气息,慢慢吻过她的脸颊,流连不去,似唇瓣在她皮肤厮磨。
“你拿去。”她再次开口。
对面没有声音,他干嘛?故意不开口?这混蛋定是看出她的窘迫,于是用沉默捉弄她。
她要怎么办?睁开眼?还是继续向前走?
……都走到这里了,还是继续往前走两步吧。王银翘这么想着,结果刚刚抬脚,右脚就撞在浴桶上,她啊呀一声,身体无法保持平衡,往浴桶里栽去。
哗啦——
“男女七岁不同席。”谢天令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复述了一遍她说过的话,声音里充满捉弄,“就能同浴桶了吗?”
王银翘面朝下,趴在水里:“咕噜咕噜咕噜……”
谢天令啧了一声,跟掐落水的猫一样,掐住她的脖子,迫使她抬头:“活的死的?”
王银翘脑袋一歪,假装自己已经死了。
“听说西洋大夫有一门救人手法,叫做人工呼吸。”谢天令慢条斯理道,“顾名思义,一个人若是落水之后,没有呼吸了,另一方就嘴对嘴,把气渡给她,一次不行,就多来几下,我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