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盈盈+番外(67)
又聊了无关痛痒几句,问起李辞,江可芙也只能用请教兵法搪塞了。
“对了,说起来,倒有件事儿需王妃帮衬一二。”
江可芙来了精神。
“二娘你说。”
王氏笑了笑,轻轻拉起身侧江霁莲的手,从适才进门,她就安静的一言未发。
江可芙不由暗叹,恒夭还总笑自己不说话能唬一拨人,江霁莲不也是么?
“霁莲明年年末也就及笄了,这不是想着,早些给她看定个人家。王爷是青年才俊,平日来往的,自然也是些英杰,妾身是想,王妃能否帮着相看一二。妾身在金陵少走动,一来这各家的公子哥便不大熟悉,二来这许多女儿家的心思,上了岁数也愈发不懂,王妃与霁莲年岁相当,能估摸着她的心意。”
一席话听完,江可芙笑了笑,还以为什么,当半个媒人啊,倒是有意思了。
转头瞧向江霁莲,看少女投过来的目光终于有了波澜,带了丝丝警告意味,便似要她应下了必要好好办,不许报复她一般。不由好笑。
只是,细细想来,她倒真不知李辞与何人来往,本就各做各的,成亲后这段时日李辞又领了差事,每日不是卷宗,就是刑部大牢,要不就是那个不知被李辞骂了又骂,提了又提多少句老匹夫的常迁。饮酒出城什么的,自然渐渐退出他这日子,友人么,许也上府寻过他,不过次数不多,她又没心思结识,便连名字也未曾知晓了。
心知王氏许也不过提一句罢了,婚嫁之事,她又不是看不出,她自己这婚都成得云里雾里,指望她替江霁莲寻什么人家呢?
不过就是在刚刚一瞬冒出个念头来,她突然想起成亲后才迟钝的察觉江霁莲许是心悦李辞的事,只是小小的在心中玩笑一句:有个人家挺合适,江霁莲应该也喜欢,你们也瞧得上,不过,得等我跟他和离……
第三十三章
漫天雪白,似柳絮因风起,窗前一株树,枯枝上叠起的一小层雪积了许久,终于漫出枝子,扑簌而下。
房里阴翳,比之王府,连个炭盆也未点上,冷森森的雪洞一般,可瞧案上铺开的纸张,一侧的笔也是匆匆搁下,想是江司安往前厅去之前,便是在这书房里。
“过了最冷的时候,岳父也需注意身体,若不愿点炭盆,就披得厚实些,搁个手炉在桌上。”
一侧窗子未关严,风一过,窗缘磨着框子,带起闷钝的声响,李辞踱步过去,将它在框子里按实了。
“习武的人,抗冻,不要紧,多谢殿下关怀。”
“岳父哪里话,不过做晚辈该关心的。习武之人易落下一身伤,冻定然受不得,现今康健自然是好,但还是需多注意些。”
“所以如今年纪大了说什么也得在金陵立住脚,好山好水的,是个休养的好地方。”
似是忆起过往,江司安有些感触,他也不是入仕之初就在皇城,功名恩赐,也是西北吹了数年风沙,经了数回死里逃生。不过若非如此,他兴许也碰不上林家人,遇不上林亦轻了。
眸色渐渐深远,目光定在一处,李辞却读出几许英雄迟暮的怅然。不过他也不是来关怀江司安,再预备听些陈年往事的,几步立在案前,微微俯身看案上纸张,似是漫不经心的开口:“皇城里,下什么雨吹什么风,看是何种人家了。”
一怔,江司安回神,看李辞双手撑于案上,正打量纸上一行字,客套这几句,兵法,也该讨教了。
“不知殿下看什么兵书?”
李辞抬眸,看江司安面色恢复肃穆,轻轻一笑。
“元庆六年的卷宗。”
“殿下何意?”
“元庆六年的状元,是王戚谨王大人吧。”
江司安皱眉,李辞却不再继续言语,撑着书案等江司安反应。片刻,这位尚书大人沉声开口。
“悦恭,是老臣妻弟长子。”
“之后做了常大人女婿。”
李辞接上一句,江司安微微颔首。
李辞笑了笑。
“常大人最近,似乎对五皇兄多有赞许。岳父与皇兄同在兵部,不知到底如何?”
“齐王殿下聪敏,心胸确实也非一般人可比。”
“那与东宫呢?”
李辞继续笑问,江司安心中微微一动,随即,也笑了笑,上前,轻轻拿起案上的笔,置于一侧笔架山上。
“殿下大可放心,储君,永远是储君。”
李辞直起身子,对上江司安眸子,面上还带笑,比适才轻松许多。
“最近看《三略》,有些地方不大明白……”
午时过后,飞雪渐止,正厅里偌大圆桌上支起个锅子,底下燃着炭,正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本已将备好了午膳,聊得欢喜,王氏突然问江可芙可有什么想吃的,瞧着外面的雪,江可芙就提起在涿郡时一家子在小天棚里一面看雪一面吃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