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娇雀(83)
可是现在不行。
他闭上眼,锋锐的喉结滑动,浅浅叹息。
“阮阮,我行吗?”
见阮雀不语,他补充了一句,“我能当我们阮阮的面首吗?”
他已然哑得不像话。
喉间的颤感传递到了阮雀耳蜗,她耳下麻酥酥的,痒意顺着下颌蜿蜒往下,轰然注入心窝里,激得心跳怦然。
空间太过窄仄了,她被司朝以一种近乎于圈禁的姿势,圈在他怀里。
阮雀呼吸开始不畅,抬手推他的胸膛。
未想,司朝看着身材修利,说得上有些单薄,可在阮雀的推力下,竟是不动如山的稳当。入手的感觉却尤为挺劲,带着恰到好处的弹韧,让人怔怔挪不开手。
司朝唇畔笑意不减,眼里的光更幽暗了些,又往前走进一步。
阮雀已经缩得无处可缩,才要说话,却听他问,“喜欢吗?”
阮雀还没反应过来他何出此言,手里“恰到好处的弹韧”倒是慢慢紧绷起来,在她手心里呈出绝佳流畅的脉络来。
这近乎是明示了。
阮雀终于明白,他说的“喜欢”,是喜欢什么。
一时间烫了手似的,将手从他胸膛上撤下来,脸红如火烧,撇过脸道:“王爷莫要捉弄我。”
只可惜司朝食髓知味,执念入了骨。
红唇如朱,附在她光洁柔腻的耳边,流连不去,“阮阮,我究竟该怎么做?”
阮雀心里咚咚直跳。
可她不敢想,也不能想。
仅存的一丝理智将她扯回现实,若是司朝当真有所图谋,对上他,她绝对没有胜算。可她要登上绝巅俯瞰那些蝼蚁,在当今的世道,她只能与虎谋皮火中取栗,和司朝站上同一条船是早晚的事。
她把头埋得越发低了,道:“王爷运筹帷幄,怎么做都是好的。”
司朝低声笑了,“好,这是我们阮阮自己说的。”
他还是没忍住,离身的时候,唇畔轻轻掠过她的耳垂,柔软与柔软轻擦而过,像是往柴火堆里扔了一颗火星子,带起阮雀莫名的颤栗,脑内轰鸣。
司朝血流奔涌,唇角常见的笑意湮灭无踪,眸子里的风浪卷起又落下。清风徐徐吹,掀起草地一层又一层的绿浪,寒甲卫拜倒在地,两抹修丽的身影交叠,倚在白墙上低语。
时间霎时静止了。
万般美好凝滞,春光恬静无边。
可没人知道司朝心里的天人交战,他僵硬地抬起手,任由阮雀逃出他的桎梏。抵在墙上的手掌已然握成了拳,竭尽力气克制着,不握到他日思夜想的那把腰上。
他怕下一瞬,他就要掐着那抹纤腰……
司朝觉得自己有些病了,闭上眼,眼前都是她的背影和他无端而起的龌龊。分明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想逗逗她,只因他们曾经有旧,他们是一样的人,他们都被丑恶的人心逼得无路可走,他不想让阮雀经历他从前的尸山血海,以此作自己的救赎,仅此而已。最多最多,也只是想看她有没有除了端庄之外的表情。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仿佛上了瘾。
欲|望把耐心打得一败涂地,他深深地闭上眼,额角的青筋浮现,一张脸热浪翻涌,全数都红了。
阮雀从他的桎梏里逃走,远远站在一侧,打量着他。未想,他撇过头来,望进她眼睛里。阮雀永远记得他这副神情,仿佛野狼盯着猎物,那是誓死不休的偏执。
这外头的情况,里头的清昌浑然不知。是以他同后门的看家小厮说话的时候,恰恰打破了这个僵局。
司朝和阮雀听见他的说话声,从怦然的心跳声里回过神来。
只听里头小厮说了句,“那你快去快回。”
那清昌便应道,“一定一定,多谢爷了,待回来一定请爷吃酒。”
脚步声近,门闩便被拨动,轻巧的门从里头打开。清昌唇角的笑意还来不及掩下,眼前寒光闪过,两名寒甲卫飞身而上,一左一右将他牢牢擒住。
一双厚底黑靴踩到他跟前,悠悠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只问:“说说吧,让你去做什么?”
清昌看见寒甲卫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好,听见这道声音,更是万念俱灰。
他想也不想,即便被寒甲卫反剪了双臂,仍是一个劲地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是顾二爷,是顾二爷让我代传口信,我才出来的,王爷饶命啊!”
听他提及顾廷康,阮雀总算反应过来。
顾廷康行动不便,要想同她父亲联络,自然是得有得用的人才行。是以祖母才点头叫清昌回来伺候。今日这出瓮中捉鳖的局,一旦破开,就离她父亲的行踪很近了。
这其中关键,还在传了什么口信。
一时间,她如临大敌,上前几步来问,“什么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