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公既然说他想多了,那就是不会跟苏家小姐再有沾染之意。
再说苏落云,她一直心悬着的事情,倒是很快就有了进展。
据说陛下跟年轻的子弟一起宫内蹴鞠的时候,也不知谁突然提及了山西灾荒,说到国库空虚,无力填补时,又不知是谁扯到了以前魏宣帝在时,下旨售卖积压御供的事情上来。
这件事当时可是为百官称道,一直夸赞先帝圣明。
魏惠帝为山西的灾荒,也是心烦甚久了,没想到跟一群孩子玩耍,倒是灵光一闪。
那日陛下玩了一半,便散了场子,然后他兴匆匆回到御书房,挥手叫了榷易院的人过来,询问着御供库存的事情。
那主管的院使大人被皇帝叫去问话,心里忐忑,推说陛下问得突然,他还来不及查看账本,反正一问三不知,说得模棱两可些。
说来也真是巧了,就在这时,一旁伺候的小太监正在给皇上整理各部呈递上来的奏折,结果在榷易院呈递上来的奏折箱盒子里发现夹带了一册账本子。
这一看就是榷易院的文官马虎,将账本子夹在奏折里,装箱子就交上来了。
当小太监将账本子好心还给院使大人的时候,大人的身子抖得十分厉害。
他可不觉得这是巧合,疑心陛下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用账本子敲打,故意试探他。
当陛下和蔼问他,今年的御供库存多寡,又能卖多少银子的时候,院使大人不敢瞒报,只一五一十说了实数。
陛下听了很是满意,让院使快些落实此事,将卖掉的银两尽数交给户部赈灾。
不过陛下其实也很奇怪,最近的天气不算热,御书房里还放置了消暑的坨冰,为何下跪的院使汗如雨下,起身的时候,那后背官服都潮透了呢?
总之,那天之后,榷易院的大门紧闭,所有相关的官员小吏都拘在榷易院后院一天一夜。
院使大人暴跳如雷,要查那账本子究竟是怎么到陛下的手里的。
别人还好,苏鸿蒙的冷汗直冒,幸好他乃商贾出身,奸猾撒谎也能不改色,就算屁股上被拍了板子,疼得哭爹喊娘时,也不忘大呼冤枉,将这丢账本子事儿往另一位对账的库使身上推。
如此一来,院使大人查了一圈,也是毫无头绪,最后只能沉着脸说了要拿钱补窟窿的事情,让他们都管好自己吃饭的嘴,才能保住脑袋。
说完了其中的厉害,大家便原地解散了。
苏大爷这辈子没有挨过这样的打,疼得走不了路,只能让手下的小厮用门板子抬回来。
另一位库使虽然也趴在门板上。待出衙门碰见苏鸿蒙时,回光返照,跳将起来,脱了鞋子用鞋底子往苏库使的脸上使劲抽!
他俩自己分的账,记得最清楚,那丢失的账本明明应该在苏鸿蒙的手里。
姓苏的孙子居然死不承认,还拖累自己挨打!
当苏大爷好不容易回家时,除了带回个烂屁股,还有一张满是鞋印,丢光了的老脸!
虽然挨了板子,挨了骂,却还要灰溜溜地回来凑银子了。
那银子按理说需要各家吐出肥肉给填补回去。可是吃了大肉的,哪舍得全吐?
院使自然是怪罪下面的人走漏了风声,一顿杀威棒后,又责令他们出了大头。
苏鸿蒙绕了这么一大圈,最后还是按照女儿原来给他出的主意彻底放血了。
因为上面要得急,只能又是卖铺子,又是卖庄园。有许多压根都没卖上价,暗亏了不少。
可是这一卖,倒苏鸿蒙发现了许多的陈年旧账,原来丁氏掌家的这些年,贪墨了不少苏家的钱银贴补丁家。
这个节骨眼,苏家正急用钱,蚂蚱肉都能拿来红烧。他这样大出血,丁家岂能躲清闲?
可是要丁氏吐肉,也是难上加难。于是夫妻半夜口角,就成了家常便饭。
看着丁氏不吐口,苏鸿蒙真是新仇旧恨袭上心头,余下一点中年人的稳重深沉全不见了踪影,将丁氏按在被子里一顿的打。
可惜丁家父子在甜水巷已经被打废了,还在家里养伤,无人来给丁氏撑腰。
丁氏耐不住苏鸿蒙的打,只能舍出些私房钱来救苏鸿蒙的急。
当然,苏鸿蒙也找大女儿江湖救急。
可是他这大女儿,倒是承袭了跟他一脉相传的吝啬,就是不肯来见他。
没办法,苏鸿蒙只能拖着个烂屁股,一瘸一拐地去了甜水巷。
等入了大厅,苏鸿蒙让仆人退下,沉脸问她些隐情。
说到那丢了的账本子,他怀疑跟苏落云有关,毕竟她走了之后,就不见那账本的。
苏落云却反问,那账本后来是在哪找到的。
待听到是在御书房里找到账本子时,落云笑道:“父亲您是觉得我有通天的本领,能直达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