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外室(265)
阿瑜见太子沉着一张脸,静默了少瞬,一直不见开口,眼前之状,似有僵持,她把唇角压低了几分,添言添词地说道:“宫女能得恩典出宫去,若不是旧主无信,让人放火烧了村子,令数条性命枉死,她何至于再踏入京都。”
“而且,有因才有果,陆贵妃害人性命,那宫女只需如实而言,根本不必特意污蔑旧主。”此话出口,成言瞥目多瞧了她几眼,此道理,她身为置身事外的人,看的最为清楚。
太子殿下也该看透才是,可到底是他的父皇和母后,要让做儿子的,相信自己的父亲毒杀了母亲,还是有些难的,他也委实没有想到皇帝能下此狠手,简直是泯灭了人性。
太子闭目,缓了缓神,再睁眼之际,他瞧着坐在对侧的两人,由生感慨,他们二人如今也是生出了嫌隙,但虽见得生疏缠绕其间,可到底是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境地。
许是今日给他的打击太大了,在他们两人面前,他竟然鬼迷心窍地朝着成言说道:“则安,帝后琴瑟和鸣,佳话远传,究竟是何芥蒂,能让父皇忘记以往的情分,非要拿了母后的性命,才肯善罢甘休。”
“若是你们二人心中仍存有芥蒂,则安,你可会丧失考量,走向歧路。”太子似是把话说的明明白白了,可又说的有点儿隐晦。
可这话敲打在成言的心间,他怎么会听不懂其中所含的意思,无非是太子看不懂圣上的行径,也无法理解圣上对元德皇后如此漠然,曾经的有情人,仅仅因为芥蒂,便离了心。
那藏在石桌下的手,被成言拽拉了上来,他紧紧地握着阿瑜的手,放置在石桌上,坚定不移地说道:“太子多忧了,世间女子,千千万万,仅有她一人,是我想要的。”
“我所求的是一人相伴在侧,如此便足矣。况且,我与她之间并不存芥蒂,有的仅是误会,若是误会十年不散,我便等二十年,二十年不散,我便等三十年,不论如何,我都会一直等下去。而她就是我的考量,我时时盼着她接受我,怎会有心思走上歧路。”
成言不敢看向阿瑜,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痴情地说道。
而阿瑜听了,心中一紧,她乍然偏头,盯着他的侧脸,那如削如琢的面容,此刻显得万分坚定,他真是这般想的?她所求之事,不过是想还父王和叶府的清白,再带着霁之和舟舟过好生活,而她并没有把他纳入其中。
前世,她已经扑过一次火了,那火灼伤了她,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可她却心有余悸,就算误会解开,她也怕再受到伤害。如今,说她懦弱也罢,说她没出息也罢,她是不敢再往火里扑了。
可阿瑜今日听得成言的这番话,她的心似是撇去了薄凉,泛起了波澜,为之一热。
她让他不要把姿态放得太轻了,可陷入情障中的人,又怎么会听?他拿着真心,捧在手上呈给她,至于她要不要接受,他不逼也不问,静静地等着,等着能有一日,结出释果。
叔父之言,犹如悔言,他默声念道,为而所求,为其必有果,若无果顾其求,不必强求。
“是我偏狭了,每个人的境遇都是不同的,父皇能被陆贵妃挑拨,大抵还是因为他不够相信母后。他宁可信陆贵妃那个毒妇,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结发妻子。”太子起身,背对着两人而立。
见之,阿瑜心里也存了不痛快,宫廷中的事,谁又能说的准,皇帝本就不是良善之人,他连自己的同胞手足都能残忍谋害,更别说是与他无血亲关系的元德皇后。
元德皇后在世时,素有贤后之名,而圣上也有情深之态,可在她看来,纵然帝后鸿案相庄,结为伉俪,可圣上也选了秀女,后宫中的那些女子,一批一批的入内,圣上也没为了皇后空置六宫。
如此一来,怕是圣上都以为自己独爱元德皇后,但假的终究是假的,两人的感情,介入了含着歹心之人,歹心之人利用圣上多疑,离间了帝后,随即势如破竹,得偿所愿。
不过,她倒是不想再听皇帝的破事了,成言不是说元德皇后的崩逝与父王有所牵扯吗?那怎么不同太子言道,太子如今已然沉浸在悲恸中了,他忘了这回事,可她却还没忘。
阿瑜望着太子的背影,那背影显得万分落寞,可她如今只想知道其中隐含着的事,她侧身瞥了成言一眼,霎时有些沉不住气,她如是问道:“那此事为何与父王有了干系?”
话音一落,成言瞧见她面上带着急色,不免暗叹了一声,他如实道来:“帝后嫌隙间生,再经陆贵妃挑拨,圣上便以为元德皇后心里藏着别人,怒不可遏,更何况,陆贵妃手上还有元德皇后通予端王的书信,那封书信还没被送去澧州,就被陆贵妃拦了下来,她就此呈给了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