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红裙(70)
薛奕风轻云淡,“哦,那今日便先适应适应。”
云琅焉气,“……”
“起床了。”薛奕拍了拍她臀,起床从衣架上拿起她要穿的衣服放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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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闻策是在校场找到薛奕的,那是他正在指导一位将士如何精准将箭射中移动的靶子。
“手臂要稳,勾弦要用上劲力,目要直!”
指导间,薛奕看见一旁不是何时来了的裴闻策,他拍了拍士兵肩膀,“你先自己练着。”
裴闻策指了一个方向,薛奕同他走在一道,问:“殿帅,您怎突然来了?”
今日校场不过是例行操练,裴闻策事情繁多,每逢十日才来巡查一次,今儿是十三,不是裴闻策来的日子,薛奕难免有些好奇。
裴闻策最忌讳拐弯抹角,直言道:“自然是来找你的。”
不时有士兵路过,纷纷跟两人打招呼,两人一一点头。
此处绝非谈话的好地方,两人转到去了校场河边。
“薛奕啊,我是看着你一步步上来的,希望你能越走越远,届时能坐上我这位子,我亦是没有遗憾了。”
裴闻策没有自称“本帅”,而是用“我”来代替。
他弯腰,拾起一枚石子,用力一抛,石子落在河边,激起水花。
“师父。”薛奕惶恐。
人前,两人以上下属相称;人后,以师徒自居。
望着一片河水,裴闻策眸子幽幽,深不见底,他拍拍薛奕肩膀,绕有深意道:“不要动任何那念头,代价太大了。”
“师父,我没有。是我兄长薛晟背地里打着我的名号和几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商贩有来往。”薛奕解释道:“不过这些不足为惧。”
两人都心知肚明知道谈及的是何事。
薛奕约莫是明白了为何裴闻策今日来校场寻他。
昨日他刚被解禁,那日回了薛宅,一直到傍晚才回府上,是以裴闻策料到他第二日无论如何都会来校场,便来此堵他。
“当时我不也这样想,可结果呢?”裴闻策扭头,沉声反问。
他自问自答,苦涩道:“结果因为我的自以为是,害了三十万英魂命丧他乡,害了婉婉跟我受了两年冤苦日子,和我那尸骨不知何处的大儿子。”
“师父,你钻了二十年的牛角尖,该醒了!”薛奕一针见血,道:“这些跟您都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真正的罪人揪出来!”
薛奕抬脚踢了一块石砾入河,溅起的水花比裴闻策扔的那枚石子要大。
“二十年前,前羽林郎勾结商贾,伙同伺马官换了粗劣粮草,致使战马不敌对方,可敌方引师父一行人进腹地峡谷遭受伏击是谁也没预想到的事情,怎能就是您的错了?您不过是被副将拼死掩住才过躲过他们的毒手,这事又能怨您什么?”
“皇上给您翻案时,找到了前羽林郎与马商勾结的一纸契约书的证据,前羽林郎承认自己的罪行承认得极快,其他佐证也出现得及时,这事太蹊跷了,难道您就不怀疑其中真假?”
“谁又知道当年查出来的官吏是否就真是那么些人呢?保不齐是背后之人推出来保身用的替罪羊。”
“我要是您,我憋也要憋着一口气跳出那钻不出的牛角尖。我好好查查当年的事情,越是将其看淡,越是让那藏在后面作祟的恶人心慌慌,我打他个措手不及!”
薛奕想起一事,道:“就我兄长那脑子,估计想不出拉我出来借机拉拢各个小商贾的法子,我估摸着是背后有人眼红,看见我找到了线索,想故技重施,最好让皇上把我发配出阆都。”
薛奕展眉笑道:“我那兄长提过一嘴,是徽记布庄的老板提出来的。至于那个咱们盯很久的左昌弘,这个也不能松懈,两个一起查,老子不信这还查不出个头绪。”
绝对是晋安侯!
裴闻策知薛奕这么些年为他这二十年前的旧事费了不少心思,拍拍他肩背,“谢谢。”
薛奕哈哈一笑,“师父,您跟我说这些可就见外了。”
“晚上回殿帅府一起吃个饭。”裴闻策。
“好。”
晚些时候,师徒二人一道回了殿帅府。
刚进府门,便听见一道中气十足的少年声音。
少年看见府门口的二人,喜笑颜开,“薛大哥你可算是来了,我想你好久了!”
说话之人真是裴闻策小儿子,裴允。
裴闻策打趣薛奕,“这孩子,你还别说,有时候那倔脾气挺像你的。”
薛奕还了回去,“儿子随父亲,不应该是随了师父您的倔脾气?别什么都怪到我头上,我都好几月没见他了。”
裴闻策摇头摆手,“乱讲,有时你俩置气的动作都一模一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怀疑是你偷摸教阿允的,那小子跟你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