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到偏执权臣后我跑路了(97)
还是在他那份生辰礼被送到后不久。
帝王对后头发生的事情早已一清二楚:“削肉还母,你虽不是他亲生母亲,到底应他一声母后,他这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受了你的气,临死了也还要你在生辰上受这样的无妄之灾。”他探过书桌,轻轻拍了皇后的手:“皇后,是你受委屈了,左右那孩子也已经不在了,他死得也不像样子,你就不要恼火了。”
这话几乎挑明了说她别有用心,对六皇子不知做过什么,叫他怨憎至此,临死还要削下一块肉来在她生辰宴上恶心她。
她心里恨极,可是又有几分疑虑。
若真是徐颂宁和薛愈做的,值得拿徐颂宁的名节玩笑吗?还是说当真是六皇子濒死之前做下的这样的事情?她恼火得很,偏偏不能正大光明鼓动帝王去查,因为六皇子病重如斯,她不是没有插手的。她想起当初轻而易举就在里面动了手脚的事情。
——薛愈是要与她做同谋,因此才那么松散的。
她恨来很去,最后又恨上赵明斐,恨她自作聪明,自己怎么就生下了这样一个不精明的女儿。
“昌意那丫头也是,你把她惯得太不像样子了,日后还是要严加管束起来——她年岁也不小了,也该成家立业了吧。”
皇帝语气寡淡,听不出喜怒,皇后答应着,唇角垂下去。
“对了,我记得你给老五相中了许家姑娘,下旨了吗?”
皇后唇边的笑意再撑不住,一整个儿淡漠下去:“是,礼部那里还在筹备,尚未过明旨。”
“既如此,这事情便先缓一缓,到底老六才没了,他哥哥就兴高采烈做亲,你面子上也不好看。”皇帝负着手说完这话,脸上依旧是体恤的神情,皇后在这份无微不至的体恤里脸色铁青,挤出笑来对着他:“陛下思量得当。”
皇帝遂了心意,点着头出去了。
“娘娘……”
女官耷拉下头,站在皇后身边,怯懦地开口,皇后面色冷峭如冰霜,站在那鹦哥儿前面,逗弄两下,手忽然狠狠往下一砸,震得那鹦哥儿翅羽乱颤:“本宫记得,早些年,薛家还在的时候,与魏家交好?”
“是,后来薛家出事,魏家也出京外放了。”
皇后露出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来。
一只乌鸦披着残阳,凄厉地惨叫着划过她窗棂,飞去天边了。
远远的残阳似血,徐颂宁仰头看过,皱着眉头喝下热辣的姜汤:“不能不喝这个吗?”
“那提前把苦药喝了。”
薛愈盯着手里的书,语气淡淡,手擎着那汤碗,递在她唇边,一口一口地喂她喝下。
徐颂宁喝得惯吃蟹时候用的甜姜醋,可这样一碗厚厚的姜汤却只觉得辣,她眉头皱起来,开始还是大口大口地喝,后面都小口小口地抿,薛侯爷掂出重量不对,似笑非笑地抬起眼看她。
徐颂宁抿着唇:“我喝许多了。”
他微微低下头,搁下手里的书,语气温柔地哄她:“等等有蜜饯给你吃。”
“侯爷哄小孩子呢?”
徐颂宁笑出来,听薛愈道:“若是小孩子,不好好喝药掰开嘴就喂进去了,哪里还会哄。”
“侯爷这样凶,日后若我们有了……”
徐颂宁的话脱口而出到一半,骤然一停,只觉得尴尬不已,要接过那药碗一饮而尽,却被人牢牢按住了,她仰着眼,就瞧见薛愈直勾勾盯着她看,眸光幽深。
第五十六章
那碗姜汤僵持在两个人的手边,徐颂宁抿着唇:“侯爷?”
薛愈仿佛是后知后觉地回了神,轻轻松了手,把那碗推到了徐颂宁唇边:“嗯。”她端着那碗,似乎是要一饮而尽,却又喝得极慢,唇贴着碗沿一小口一小口地往下吞,喉头轻轻滚动着,隔了良久,才把那碗放下。
薛愈递了帕子给她擦拭唇边,那汤碗被他放到桌子上,她迟迟地擦拭着唇角。
两个人之间静默着,徐颂宁有些懊恼不该提起那个话题,薛愈已经轻咳一声,温和至极地开口,缓解这尴尬氛围:“明日有空吗?我们去看一看父亲与阿娘他们,好不好?”
那是他们成婚时候说过的,那时节徐颂宁提起过,说是要见一见他的亲人。
“你见过了我的家人,我也要,见一见你的家人。”
只是没想过,拖了这么久。
“因为要收敛遗骨,迁入祖坟,修葺一事忙了许久,如今阿娘他们才得安歇。”
他轻轻解释,不是故意怠慢她的,薛愈甚至有点想说,很早就想带你去见他们了,以我妻子的身份。
然而他喉结上下轻轻一滚,终结还是没有说出些什么来,只是握起徐颂宁有些湿润的手指,抚慰似地捏了捏,因为怕她提心吊胆、牵肠挂肚,再想起孩子的话题来,彼此之间连亲吻也不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