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到偏执权臣后我跑路了(143)
他嗓音哑透了,低低地响在她耳畔,带一点释然轻松的笑:“我亲眼去看过了,才敢来见你。”
第八十七章
他们此刻的形容都有一点落魄,徐颂宁的头发没梳,薛愈的发冠也歪了。
可两个人就是生得很好看的样子,站在一起十分合衬。
“我身上不干净,要把你蹭脏了。”
薛愈小声,小声地说着。
“可你抱我抱得好紧。”
徐颂宁从没这么轻松过,只穿着袜子踩在他鞋面上,那些关于来日的顾忌都暂且抛掷一边,他好好的,沈家人好好的,于她就是足够的了。
“因为我好贪心。”
薛愈略弯了腰,把她横抱进屋,放在榻上。
他并没直视她眼睛,而是先去寻她的鞋子。
“我并不是故意离开的。”
薛愈原本要为她穿好鞋子,可惜手指上有残余的灰烬,反而在那洁净的棉袜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指痕,以暧昧的模样残存在她脚踝。
他捏着那一处的布料,半跪在地上有一点不知所措,捏着袖子试图把那一处蹭掉。
“陛下一病突然,宫中急召我入宫,我不得不入宫去,你当时睡着,许多话没来得及嘱咐你——你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吓到了吗?”
徐颂宁摇着头:“侯爷好好的就好——阿姐怎么样了?”
“阿姐很好,你放心罢。”
薛愈点着头,唇抿得很紧,那一处污渍被他蹭得愈发明显,他终于放弃,收回手,仰着她有点窘迫地看她。
徐颂宁笑一声,唤人拧了手巾:“我叫人去烧热水,侯爷先把手上、脸上擦一擦吧。”
两个人之间原本有些古怪的关系因为突如其来的祸事有所回暖,但还是不免尴尬,徐颂宁并没自己给他擦,只是把毛巾递了过去。
薛愈咳一声:“陛下原本只是一点风寒,算不得什么大毛病,午后却突然昏厥,人事不省。”
“太医查证了,有人在陛下茶水里下了毒,那杯盏是皇后递过去的,她难辞其咎,只是陛下一时查探不出什么明确的证据,又念及和她夫妻多年,所以只软禁宫中,并没在明面上动她的名位”
徐颂宁点一点头。
这背后一定有他的推手,只是不知道他准备向她交多少底儿。
两个人四目相对,他眼里带一点笑,眼皮垂下的时候,上头还残余着一痕灰,沾染这一点鲜血的颜色,因为时间久了,所以暗沉下来,显现出暗暗的红,和乌亮的眼珠对峙。
他自己擦总是擦不干净,徐颂宁捏了那手巾,抬手捏着他下颌,小心翼翼地拿毛巾抵上那一处。
可他眼睛睁着,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徐颂宁无奈,轻声说:“侯爷,略闭一闭眼。”
他顺从地将眼睛闭上,徐颂宁一点点擦着那灰。
他合上眼的时候,整个人安安静静的,连话也暂时不说了,就那么半跪在徐颂宁面前,下颌微扬,眼闭着,乖巧而温驯。
湿热的棉布小心翼翼地蹭过他眼皮,下头的睫毛轻颤一下,手指抬起,搭在桌面上,仿佛因为她的触碰,紧张到蹲不稳。
“好了。”
待徐颂宁擦完放下那手巾了,他也未睁开眼,直到听见这一声,才微微低下头,把眼睁开。
两个人之间的暧昧气息暗流涌动,仿佛适才谈论得不是刀光剑影,而是一段风花雪月。
沉默片刻后,那人缓了声气,淡淡道:“那毒的确是皇后叫人下的,但原本不是要在那时候,也不该由她把茶水端给陛下。”
他才开口的时候,嗓音有一点哑,带一点懒懒的语调,是平日里跟她撒娇讨好处时候专有的,轻咳一声才拐过弯儿了,指节靠在唇边,仰着头看她。
“她早藏着心思,要害我阿姐,那茶水原本要是要由我阿姐来端——她明面上借你敲打我,其实是为了掩人耳目,故布迷阵。”
他音色渐渐冷寂下来,说着这么一段血淋淋的算计,神情平淡。
只是说至此的时候,他话锋猝然一转,捏着她手指,语调平平地撒了个娇:“她这样设计你,我真的好生气啊,阿怀。”
徐颂宁原本紧绷起来的心情因为这一句话猝不及防地松了一半,专注的眼瞪大了,直勾勾地看着他。
薛愈无声笑了,轻咳一声,继续说下去。
“原本我并没有想这样多,后来我派人去敬平侯府的时候,我身边的人跟我说起,说侍卫司和殿前司都有些异动的征兆,仿佛是在提防预备着什么。”
他嗤一声:“这一遭,大约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虽然挂名督管三衙,然而平日里并不多过问,况且那日清晨,那样焦头烂额的时候,偏偏凑巧,我叫人去敬平侯缉拿一些宵小虫豸的时候,撞上了这么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