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到偏执权臣后我跑路了(128)
薛愈没轻轻嗤了一声。
他似乎是不太乐意搭理自己,徐颂宁也就没有再多问及此事,拎着他袖子,为他重新把那一边的衣裳穿好:“侯爷若实在撑不住,不如明天回咱们府上歇着,此间有我就好。”
她温和道:“侯爷也有许多事情要忙,没必要为我这样劳神。”
她探过他肩头,去寻他落在一侧的外衫。
倚靠着的人却忽然闹了脾气,空出的那只手贴着她侧脸摩挲而过,寻着她下颌,稍一用力,把她的脸抬了起来。
“徐颂宁,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气人。”
这话问得突兀,可是里面的意思两个人都明白。
自从他回来,徐颂宁便有些个不对劲,两个人之间努力维持的和睦也因为郭氏的死骤然击破。
薛愈努力要对她好,可她又恢复了两个人才认识时候温和而疏远的态度,若他们还是从前的关系,这样也就算了,可是如今他们已经成亲,已经是夫妻了。
徐颂宁抿着唇,偏偏还要再嘴硬上一回:“侯爷在气什么?”
薛愈是真的被气笑了。
他揉着眉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抬着眼看她。
半晌,他只说:“旁人都赞你,说你,温和,懂事,识大体,知不知道你这么气人?”
“是让侯爷失望了吗?”
徐颂宁眉头耷拉下去,问出来的话像是火上浇油,薛愈把人往近前拉了一把,仰着头看她:“我娶你的时候,是因为看见你不只是旁人说的那个样子,不是因为你是这个样子。”
徐颂宁盯着他,一言不发。
若是郭氏晚一天去世,大约也不止于此。
然而她和她母亲,在她童年时候占据存在最深刻的两个人,死在了和同一个人的婚姻里。
两个都是无所依仗,最后只好依靠丈夫,一个被人盼着死去,另一个被人不管不问,生死都潦草。
所以她怕。
可是怕得毫无根据,没人需要为自己莫须有的罪名担责,薛愈也不该因为她的胆怯而遭受这样没头没脑的脾气。
她只是需要点时间去调整,调整出一个让双方都满意的状态。
她在人际往来里面其实笨拙,许多事情都要轮番摸索,这样的事情也是,很多时候都难免卡壳,要人给她时间和精力。
终究是薛侯爷先服软,他长长地叹气:“徐颂宁,我真的不晓得,该怎么办,我在这样的事情上,当真是很笨的。”
他手松开,垂落下去,头也跟着耷拉下去。
徐颂宁站在他身边,看这人顶着她肩头,颓唐失意地坐在那里。
伶仃瘦削的一个身形,好可怜。
“我说过了,不是侯爷你的错。”
她摇一摇头:“只是我有一点害怕,害怕有朝一日,落得我母亲那样的境况,也落得郭氏如今的境况。我是信侯爷的,但还是难免怕世事无常,所以需要一点时间和精力想一想,想一想我们之间该是什么样子的。”
“而且,我也晓得,我这个人,实在是没有这么好。”
她说:“我是很懒散的,若是没有人逼着我,逼着我向前走,那么许多事情我就会下意识仰仗身边的人,但我不想做那样的人,也不想把所有的力气都放在依靠你身上。”
她摇着头,道:“等一等我,再等一等我,等我把这一切想明白,就好了。”
薛愈盯着她,半晌,他抬起手,扣在她脑后,嗓音沙哑拖沓:“可是我也是害怕的。”
然后他微微抬头,恶狠狠地咬了上来。
冷冰冰的唇撞上来,不知道谁的牙齿磕在了谁的唇肉上,彼此都尝到了血腥的气息。
唇上吃痛,徐颂宁下意识要挣扎,然而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丝毫不容她退却。两个人就这么一上一下地僵持着,她紧抿着唇,眼里闪着点光,盯着他看。
薛愈脸色惨淡,眼眸深黑,姿态一点点变得柔软下来,按着她后脑的手指却没卸力。
过了不知道多久,徐颂宁终于撑不住,身子往前仰倒,跌在他身上,下颌靠着他肩头,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的。
他指节微微屈起,擦去唇上被磕破的血痕:“可是我也是害怕的,怕你想明白了,就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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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两个人感情上最后一点小波动吧,阿怀她爹过于渣男,以至于阿怀对感情有很大的不确定性,所以薛侯爷一着急,她就忍不住开始退缩,总之就是很拧巴的两个人。
感谢阅读。
第七十六章
那一夜,徐颂宁原本就是有些睡不下,因为薛愈,就更难眠,于是一宿只是伏在案上浅浅眯了一会儿,天光未亮就起身梳洗了。
醒的时候薛愈已经走了,只留了他的大氅在这里,盖在她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