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赋(50)
贺孤词盯着白清竹,那双澄澈深不见底的眼似笑非笑:“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此话怎讲?”
“嘉宥年间,但凡登上皇位者,无一不手上沾满鲜血。有道是,擒贼先擒王,我那几位哥哥素来心狠手辣,未等我坐稳皇位,恐怕萧琰早已身首异处。”
“所以你便在他们回京之前将萧琰送走,以免后顾之忧?”
“可恶的夏侯恭啊,废了还妄想着扰乱朝纲。”
“你是说当初皇宫内乱蛊惑大皇子他们举兵造反的夏侯恭现在还活着?”
“拜他所赐,萧家满门被抄,还意图篡位,不杀之难解我心头之恨。”萧琰不知情,便将所有仇恨放在贺孤词的身上,最终杀了她。
“他身在牢中,又如何得知朝中局势。那萧琰为何没有杀了他?”
贺孤词冷哼,“自然是有人通风报信,萧琰离京六年之久,不知晓夏侯恭也情有可原。”
“原是如此。”
“走,随我去会会这位被世人称为天神的伟大天师。”
玄机门,自上古时期便一直保留,之所以称之为玄机门,只因历代皇帝也不知玄机门是何人开创,数千年的王朝兴衰,改朝换代,只有它屹立不倒,依然矗立在这所奢华豪贵的王朝牢笼里,阴森不见天日。夏侯恭身怀异术,聪慧过人,当初为了抓捕他,贺孤词损失了一千兵将,就连她自己也险些丧命。
贺孤词出现在夏侯恭面前的时候,夏侯恭双目泛红,意图挣开铁链,像匹恶狼,恨不得将贺孤词千刀万剐。
“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因长年关在黑暗中,他的声音有些许嘶哑,便是容貌也老了些许。
贺孤词勾起一抹阴戾的笑:“你派去那么多人,甚至不惜搭上自己儿子的性命也没能杀得了我,你认为,我会让你活着走出玄机门吗?”
白清竹没想到,贺孤词竟会这么狠,连人家儿子都不放过,至少也该给人家留个后,也好传宗接代。
“什么?清儿……他……死了?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才十四岁啊,十四岁啊,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芸芸众生,生死爱恨,一切皆是定数,你身为天师,不求国家风调雨顺,和乐安康,却勾结外邦,意图颠覆我贺国朝廷,甚至不惜滥杀无辜。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是你咎由自取。夏侯恭,你那么会算,可有算到我会如何杀了你?”
夏侯恭双眼怒瞪,死死的盯着贺孤词:“你不得好死。”
贺孤词淡笑,面容冰冷,对身旁的侍卫冷冷道:“车裂吧!”说完便转身离开。
“贺孤词,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很多人都说贺孤词不得好死,可她依然活着,世人皆道,先皇有一子,聪慧无双,武功高深莫测,柔弱清秀的外表下实则阴狠手辣。于国必定有利无害,若是对手,必要除之而后快。昔年,藩籍外邦便派暗卫入宫刺杀,结果所去之人无一生还,后贺国以藩籍国无端挑起两国战争,出兵北征,踏平了藩邦。
白清竹随贺孤词走到寝宫时,贺槿盛,贺槿年,贺槿曜早已恭候多时。白清竹不禁吃了一惊,心道,原来她说的客人便是她的这几位哥哥。贺孤词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她早料到此事,所以便命他提早做好准备。
他们一看到贺孤词皆纷纷起身行礼:“恭贺皇上重掌大权。”
“众兄长免礼。”
贺槿盛豪迈而笑:“皇上,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劳皇兄挂心,朕甚好。”
比起贺槿盛的豪迈,贺槿年,贺槿曜倒显得温和许些。
贺槿年执起茶盏,浅淡的笑道:“难得兄长如此关心皇妹,只是不知心中可是如此想着。”贺槿年乃前朝太妃许氏所生,这相貌一点没随先皇,倒是像极了她母亲,面容清秀,一双桃花眼却毫无攻气,女子皆道,凌王贺槿年双目眼如秋水,被望之,一眼便是万年。
“你……满口胡言!”
贺槿年笑了起来:“本王说笑的,皇兄怎会认真起来。”此话一出,倒显得贺槿盛心胸狭隘了。
“凌王不好好在封地待着,跑到这皇宫做什么,本王可知你从不入宫的。”
“从不入宫并非永不入宫,本王来看看皇妹难不成不妥吗?”
“巧言令色,不堪造就!”
“谢皇兄夸奖!”
宪王凌王素来不睦,二人斗争多年,先皇在世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管教,等到了贺孤词登基时,便铲除了各位皇子在朝中的势力,将他们封王的封王,派驻的派驻,彻底断了他们的皇位之梦。
“不知皇上有没有杀了那萧琰?”贺槿曜随口问了句,实则心怀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