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有吃(35)
我默默听着,小口小口地吃着碗中的饭菜,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话茬刚过,我哥吃着吃着,突然扭头问我:“林念,你怎么这些日子话如此少?以前不都跟只喜鹊似的么?”
“你才跟喜鹊似的。”我没好气地放下碗,“我吃完了,回房了。”
我娘见我如此,瞪了我哥一眼,埋怨道:“怎么说你妹妹的,有没有个哥哥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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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搬了把椅子坐院中发呆。
乐琴站在房中喊我:“小姐,不看话本啦?我昨日同厨房李嫂去买菜,带了几本新的话本呢。”
“不想看。”
“我还给小姐带了西市那家有名的炒瓜子,小姐吃么?”
“不吃。”
她叹了口气。
院子里的翠竹又长高了些,斑斑驳驳的影子打在地面上,要是拿了笔来临摹,一定能让所有人惊叹。
可我盯着地面,依旧一动都不想动。
不知道李均琴会不会这样作画呢?
我小的时候,李均琴便是京城里的传说了。
琴棋书画,射箭骑马,样样比赛中皆是榜首,为人爽朗大方,不拘小节,被当今太后看中,却因不愿进宫,选择伴父驻守边疆。
这份气魄,即使是我林念,也自认无法比肩。
毕竟我林念,还是有些怕吃苦的。
记得我小的时候,我哥虽贪玩,却也因身份的原因在众多子弟中抬不起头,远不如今日的潇洒自在。在一次官学中的马球比赛中,他被几个人围着欺负。
我坐在场下,急得都快哭了,老师不在,身边的同学们也无一人敢出手相助。
正巧李均琴跟着她父亲来官学玩耍,一见这阵仗,甩了马鞭便下了场,把欺负我哥的几个人好好教训了一番。
我还记得她背着手,扬着头,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子一般,说话铿锵有力:“官学教会你们的,便是恃强凌弱,欺凌弱小么?即是如此,还不如回家的好!”
我仰着头,望着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女子也可以如此的气概不凡。
我又想起了围猎场看见的那一幕。
放在话本中,这便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天生一对吧。
烦死了,我以前究竟为何要看那么多话本!
话本中为何从来都无我这般的主角?
坐了许久,月亮都升到了竹梢,我终于没精打采地起身回屋。
走到门口时,却听见了“咕咕”“咕咕”的声音。
咦?
我有些疑惑地走到窗台处,果然,又见到了那只鸽子。
说不出是何感觉,有些雀跃,又有些生气。
大个子又给我写信做什么?!
我慢吞吞地解下了鸽子带来的信,正在考虑要不要赏脸看时,臭鸽子又拍拍翅膀,飞快地飞走了。
我气得跺了脚,跑那么快做什么?
我拿了信,又慢吞吞地绕回去正门进屋,一屁股坐在了书桌前。
要不要打开呢?
我看了看那封信,咽了咽口水。
不行。
谁稀罕看顾凛之的信呀?
不看。
我去喝了口茶,又把乐琴买的炒瓜子拿出来磕了一会儿。
又忍不住把目光投射在了那封信上。
万一,是万分紧急的事情呢?
万一,是牵扯到乔伯父生死存亡的事呢?
万一,是案情验证了我的猜想,顾凛之写信来表达对我的敬佩呢?
想了想,我还是勉为其难地拿起了信。
顾凛之的风格还是如此,信上只有五个字:
“歌女有异动。”
异动?
什么异动?
为什么不写明白?
这人是只会写几个字么?
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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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大个子性情竟是如此焉坏,明知我好奇心重,竟如此吊我胃口。
我还非不感兴趣了呢!
次日,我一见父亲进了正厅,便忙迎上去:“爹,你昨日说的案子进展打听出来了么?”
我爹奇怪地瞅我一眼:“不是都说了,刑部不透风么?”
这刑部也真是的,既是不能透露案情,又为何总漏些边角料出来,惹人好奇。
我正准备往回走,我爹忙叫住我:“等等。”
“嗯?”
我爹一脸凝重:“念儿,你知道你哥最近在做些什么么?”
我有些奇怪:“不是在读书么?”
我爹叹了口气:“他昨日翻|墙回来,你看见了吧。”
我点点头。
“你看看他掉了个什么在花园。”我爹从衣袖中掏出个簪子来,“刚刚扫地的老乔拿给我的。你真不知道他去见了谁?”
我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忙接过簪子仔细端详。
是城南一家有名的珠宝铺里的簪子。
我不免疑惑,难道我哥出去跟人赌钱去了,这是他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