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冰心:和亲公主跑路后掉马了+番外(32)
我真不知道,我这从未习过武的弱女子居然也能将习武男子的手按出血,虽也算报复了他的数次威胁,但回想方才下手确实没个轻重,便起身要去寻至正找大夫。
他却拉住了我,摇摇头:“不过是刚好按在那个筋上了,不至于的。”
“就是现在……怕是一动,血就流得更多了……以后难保不留下什么遗症……”
我叹了口气:“你别动了。”说着,便拿起汤勺,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只是这汤炖了还没一个时辰,怕是口感没有昨日的好,你先将就用些。”
他倒没怎么犹豫,吃了一勺后,眉眼似是含着笑:“很好吃。”
我也是搞不懂了,昨日明明炖满一个时辰他嫌不够软,今日才炖了半个时辰,他怎么又觉得好吃了?
莫非是嗓子比昨日好些了的缘故?
正思绪乱飞,又听他道:“天色晚了,如今因着灾情,有不少流寇,走夜路不安全。今夜让至正帮你准备个厢房,就别回去了。”
我勺子顿了下,未应声。
等了一会儿,又听他问:“昨日看的什么戏?”
“一个英雄救美的戏,”我道,“以前在齐国也看过不少类似的戏本子,不过演得倒也挺有意思的。”
一抬眼,却不经意对上了他的双眸,也许是生病的缘故,此刻的严栩就如一块温润的美玉,静静地看着我。
没有以前假意的温柔,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戾气。
桌上的灯烛透着微黄的光,这许是我和他在原州相遇以来,最温和的一次见面了。
我别过头去,看着窗外继续道:“就是讲一个女子,一次外出时,遇到了强盗,那强盗不光抢她钱财,还硬要纳她做压寨夫人,后来……”
就当是打发时间,我絮絮叨叨讲了不知多久,却听不到半点严栩的声音,回头一看,他已不知何时睡着了。
我低了低头,想帮他将锦被向上扯扯,却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他的声音:“芸儿……”
左手的碗差点没有拿稳,我惊慌失措地抬头看他。
严栩双眼紧闭,不像醒来的样子。
所以方才那句,应是梦话了吧?
只是他刚才唤的,是芸儿?还是……凌儿?
他好像从未唤过我芸儿,在宫中时,他一向是叫我雅芸的。
我苦笑,笑自己怎么如今了还会听错,他肯定是梦到赵凌了吧?
我深知人在病中,感情最容易脆弱,也最容易去依赖最亲近的人,我小时生病,梦里就总爱哭着喊母妃。
我静静地放下碗,轻轻走出门。
打开门,夜晚的凉风袭来,冻得我打了个寒战。
至正站在不远处,看到我,赶忙过来,我道:“二殿下睡着了,你进去照顾他吧。”
至正道:“如今天色已晚,卑职方才已遣人收拾了间厢房……”
我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宛如那年除夕一般,星星月亮,什么都看不到。
明明方才在房中,还隐约看到窗外有月光。
我摇摇头:“我今日还得回去,帮我安排马车吧。”
至正愣了愣,但还是去叫了辆马车,另安排了几人,护送我回了张府。
第二日,我想起严栩昨日的话,便唤了灵犀来,让她看能不能暗地里查下原州各大家的关系。
这种事情,其实也可以去问庞诣或进鹏,但我总觉得,严栩口中的不简单,怕不是什么明面上可见之事。
之前以为此生怕是不会和严栩再有瓜葛,对这些不相干之事更是不甚在意,这段时日过得也算是轻松自在。
可如今看来,严栩在原州这段时间,我怕是想走也走不了。
现下我人既在原州,不管将来如何行事,知己知彼,总是更稳妥些。
灵犀沉吟道:“主子和世子原本的意思,是等这边天暖后,属下便护送公主到桂县龙其山庄,到了那边,不论如何,北梁都再也伤不到公主。可如今二殿下已在此识得公主,确实也不大好行事……”
我道:“五哥和表哥将我带出梁宫已是不易,此时二人皆有要事在身,我实在不应再烦扰他们。”
我和严栩的事,就让我自己解决吧。
想到此,我和灵犀道:“大齐宫中四哥那边,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灵犀摇摇头:“齐国那边的消息,之前皆是主子传过来的,自打我们到了原州,便没收到新的消息了,属下倒是可以传消息过去,就是怕此时传消息也不甚安全……”
我摇摇头:“不必冒险了,原州也不比上京,你行事也要小心些。”
灵犀道:“公主放心,属下明白。”
过了三日,便是二月二十三,庞家老太爷的生辰。
庞家作为原州首富,老太爷大寿自然是要大宴宾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