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冰心:和亲公主跑路后掉马了+番外(19)
墨迹未干,似是刚刚画好不久。
此时,门外传来进鹏的声音:“在江州确实有人看到了极像丰姑娘之人,只是她不肯承认,所以云兄你看要不要亲自去……”
半晌无声,只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
不一会儿,云鹤推门而入,看到我在,眉梢挑着笑:“怎的一人来讨红包了?”
我笑道:“蕙芯被张老夫人叫走了,我便在这里等你。”
他走过来,绕到桌后,我指着画道:“这画中女子好美。”
他似是有一丝得意,轻轻抚着画纸道:“那是,眉毛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也好看,只是,”他摇摇头,“这凑在一起,却凑出个油盐不进的倔脾气。”
我看着他,心中其实已了然了大半:“表哥来北梁要寻的,便是这位姑娘吧?”
云鹤笑道:“可不是?方才进鹏说在江州有人看到她了,可她又不承认,也不知是不是她……不过,哎,还真像她的脾气。”
我知道他心中在犹豫什么,便道:“表哥还是带着莫旗去趟江州吧,我这边有灵犀和张家兄妹、宋瑾在,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他看着我,难得地苦笑摇头道:“她若能有你一半懂事……便好了。”
我想,能让大齐的云鹤世子露出如此表情的女子,当真是不一般的,便笑道:“等你把表嫂嫂带回来了,再当着她面夸我吧。”
虽然云鹤还是不大放心我,但在我的坚持下,还是在初二带着莫旗出发了。
江州离原州较远,路也不好走,之所以让云鹤带着莫旗,一是莫旗在北梁几年,对这里还是熟悉些,二是他和灵犀有影卫之间特有的联系方法,也好让我和云鹤能知道彼此的情况。
过了初十,大街上逐渐热闹起来了,可灵犀却染了风寒,宋瑾诊了说算积劳成疾加受寒,开了几服药。
我觉得她自从和我来了北梁,为了我着实很辛苦,便为她按宋瑾给的驱寒方子又炖了补汤,让她这些时日必须好好休养一番。
十五晚上,原州街上热闹非凡,到处都悬着彩灯,进鹏和蕙芯便邀我一道出门赏灯猜谜。
蕙芯看到彩灯便要猜谜,进鹏却只想看灯,兄妹俩一路斗嘴斗得不亦乐乎。
北梁的彩灯,做法和大齐还是有些不同,大齐爱小巧精致,北梁更爱粗犷大气,彩灯也做得很大,走过一处,连着几个灯皆有人形那般大,上面画着的,皆是民间流传的故事。
循着一一看过去,一个熟悉的故事映入眼帘,我不禁停步驻足。
上次看牛郎织女的彩灯,是什么时候来着?
好像还是那年在大齐行宫的七夕,我刚刚得知自己要来北梁和亲。
那时的我,也曾看着灯,憧憬着,祈盼着,能在这冰雪之国,有一段属于自己的矢志不渝的感情。
往事浸染着今夕,五味杂陈,如今不过认清一点,那便是,我怕是真的没有那般的好气运。
再抬头时,却不见了进鹏和蕙芯。
估计他二人是在前面猜谜,我便顺着人流,边走边寻。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随着开路的喊声,嗒嗒的马蹄声传来,听声音人数还不少。
几个本在卖货的婆子,也放下手中的活计,离开摊位涌到街边。
我拉着一个问道:“婆婆可知发生了何事?”
那婆子眉飞色舞道:“刚听人说,好像是二皇子突然来原州了,这不,应该马上就来了。”
我脑袋轰的一声,婆子还在继续道:“都说二皇子是皇宫里最好看的男子,今夜也不知能不能见得上啊……姑娘,你站那儿看不到的,你往前挤挤……”
我连连后退,严栩来原州了?严栩来原州了?
我赶忙往后退,可后面人却越来越多,什么叫掷果盈车,我今日真是见识到了。
别人皆在向前涌,我拼命逆着人流往后退,却不知被谁踩了裙角,一个踉跄,偏偏受过伤的左膝盖,磕在了一个姑娘提着的暖炉上。
旧痕添新伤,顿时痛得不能自已。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二殿下来了!二殿下来了!”
我不知为何就回了头,也不知为何,就和刚好骑马走过的严栩,目光对上了目光。
人群一片欢呼,我马上转头,祈盼他没有看到我,可心却跳得奇快,因为刚才那一瞬,我看到了他脸上的惊讶和不可置信。
明明隔着那么多人,明明有那么多人。
熟悉的眩晕感突袭,我扶着额头,向前一栽。
一时间,马蹄声、惊叹声、一声声的“二殿下二殿下”充斥着我的耳朵,我只觉好烦好烦,身边的人事物仿佛都在渐渐远离,不管是什么,我都无暇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