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冰心:和亲公主跑路后掉马了+番外(15)
“哭吧,袖子借你,也是时候哭一场了。”
第3章 再不想闻月麟香
淋漓尽致地哭了一场,北梁宫中的那些日日夜夜,似乎都翻篇了。
隆冬的北梁,大雪漫天,虽车外天寒地冻,沿途景色却也着实不错。
云鹤表哥一路不慌不急,云淡风轻得让我感觉似乎此行真的不过是与他出来游山玩水,再加上沿途确实未见追兵,我悬着的心也慢慢踏实。
从上京去原州本来八天路程,约莫是云鹤走的路线不同,我们用了十来天才到达原州。
原州地处西南,是北梁最为富庶的地方之一,再隔三城便是与大齐毗邻之地。
原州人从商居多,多行走于北梁各地,风气也较其他地方更为开放。
云鹤所说的朋友张进鹏,其父便是北梁几大盐商之一。
张进鹏家虽从商,但他本人却丝毫无一些商人的油滑之姿,是个爽朗清举之人。
他接到云鹤和我,赞道:“这就是令妹?果然和云兄一般仙姿玉质。”
云鹤坦然应下,我却颇为不好意思,只得道:“张公子谬赞了。”
他带着我和云鹤至房间,对我道:“这天寒地冻的,实在不宜再车马劳顿,云姑娘且安心住下,云兄对我有救命之恩,一直无以为报,你们能在此住一段日子,是鄙人之幸。”
说罢,他身后居然冒出一颗脑袋,笑脸如花:“这位姐姐好生面熟。”
张进鹏笑着介绍:“这是舍妹蕙芯,”又回头道,“你今日第一次见云姑娘,怎就面熟了?”
蕙芯笑嘻嘻道:“云姐姐长得像我梦中的仙女,所以面熟呀。”
蕙芯比我只小两岁,张家女眷少,她性格活泼,平日里本就不愿与姨婆们一起,见我来了,甚为欣喜,便常来找我一道聊天。
云鹤也懒得改口,仍唤我小芸儿,大家皆以为他唤的是云,只当是家人喜如此唤我,却不知道此芸非彼云。
到了原州的第三日,云鹤找来他的另一挚友宋瑾,帮我看诊。
宋瑾的师父,是北梁的一位老神医,人称秀山先生。
他本人拜师多年,之后便在几国之间游历,也是前不久才回的北梁,现下就住在张府隔壁街上。
蕙芯引着他来了我的屋子,他和云鹤打了声招呼,便坐下给我看诊。
宋瑾生得剑眉星眸,诊病时澄静缄默,乍看怎么都不像游医,倒像是哪里来的贵家公子。
他诊了诊我的脉,眉头微皱道:“近来是不是常有眩晕感?”
我愣了下,倒未承想他竟连我的老毛病都诊得出。
头晕其实是娘胎里带的毛病,之前齐宫御医为此给我调理了十来年,但却很难去除病根。
以至于我如今若是劳累,晕症便易发些,只是因每次只要休养一阵便好,我也就不大当回事了。
这十来日车马劳顿,确实也小犯过几次。
云鹤道:“小芸儿确实有晕症,是常年的毛病……以前也吃了不少药,你可有什么医治的法子?”
他说:“膝盖上的伤没什么大碍,每日换药即可。只是这头晕的病症,若想除根,怕是要至少吃三月的汤药才行。”
若说除根,我心中大抵是不信的,毕竟这症生来就有,喝了那么多年的药,连齐宫御医都看不好的。且因着打小汤药喝太多,以至于长大后我最不愿碰的,便是汤药。
现在想到汤药那苦味道,喉咙都会泛起一阵恶心。
我见过的名医也着实不少,再看看宋瑾年轻俊朗的脸,怎么也没法说服自己他比齐宫的御医还厉害,内心对他所说的要喝三月汤药这事,不自觉地就生出了一丝抵触。
我踌躇道:“宋公子,其实这个晕症,是娘胎里就带出来的,我这么多年也习惯了,治不治都行的……”
他正在写方,听罢抬头道:“怕苦可不成。”
我:“啊?”
他抬起头,看着我微微笑道:“都说良药苦口,其实并不是随便说说,难治的病症,既要对症下药,又要患者坚持服药,才能药到病除。”
一下被戳中内心所想,我面上赧然,但想想要喝三月的汤药,我脸不禁皱成一团,求助似的看向云鹤表哥。
云鹤看我表情纠结,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小芸儿你是不喜汤药的……哦,要么还是坚持一下,宋瑾可是真神医,能给你三月去了病根那是极好的……”
宋瑾抬头:“不喜汤药?”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小时候汤药用得多了,如今便有些……”
我此刻自觉有些矫情,心道,估计在宋瑾眼中,我这个病人着实是烦人,心中便打定主意干脆捏着鼻子挺过这三月算了。
正欲说其实汤药也无碍,他却沉吟了下:“那丸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