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薛鸾的心计,只怕并非单纯看上他这个人。说白了,裴律是皇后嫡子,太子亲弟,这几重身份就够受用的。
“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晚云不由得问,“不会是五殿下用强的吧?”
“那倒不是。”楼月道,“五殿下好色不假,用强却不至于。毕竟薛鸾身份摆在那里,前戎王的阏氏,太后的亲侄孙女,五殿下再狂也知道分寸。”
他想了想,又道:“凤亭说薛鸾是个有野心的人。路上,他曾让人从薛鸾的心腹口中套话。她归朝后,太后必定想叫她再嫁,可她自恃公主,觉得只有亲王才能配上她。你也知道,亲王里头尚未婚娶又年纪正好的只有师兄。如今师兄没有希望了,她跟谁都是一样。先在河西把五殿下摆平,说不定日后要容易些。”
“可五殿下已有妻室。她那样的人,正经跟了五殿下,莫非要做妾?”晚云疑惑道。
楼月摇摇头:“那就不是我等能知晓得了,总之回去有好戏看。”
说罢,他笑着看向晚云:“还未想你贺喜。常晚云,你此番赢得彻头彻尾,没白费我看好你。”
晚云嘁一声:“你什么时候看好了?前番还冷言冷语。”
“那是为你好,不激你如何有今日?”
“不要脸,瓜子还我。”
“啧……”
谢攸宁一行人回来,军营里忽而热闹了起来。
庖厨杀鸡宰羊,大操大办,热闹的像过节。
晚云这边也有了好事。
她兴高采烈地跑进医帐,对姜吾道说:“诚如师叔所言,那差异之处,确实源自制香手法的区别!”
姜吾道闻言,一派云淡风轻:“试出来了?”
晚云随他走出医帐,回道:“还差少许,还有些晕厥的症状,可已经好多了。我料想是浸泡的时间太短,稍后略作调整,想必无甚大碍了。”
姜吾道点点头:“我记得你曾说,这是庐崖山人的秘香?”
“是那金陵公主说的,不知是否属实。”
“无碍。”姜吾道,“庐崖山人的方子向来难解,因而有个规矩。若谁人解出了香方,那解方之人便要到庐崖山人坟前将方子烧给他,让他在地府看你一看。据说若解对了,百年之后,庐崖山人会亲自来接那人登仙。”
晚云嗤笑:“我若见了他,必定破口大骂。他这方子差点没把我弄死。左右我只是闲时摆弄,治病救人才是我的正经事。”
姜吾道若无其事地扫了她一眼,道:“是么?我还以为谈情说爱才是你的正经事。有一事我还要问你,你与九殿下已经那般,如今又跑出来的小谢将军是怎么一回事?”
晚云一愣:“什么小谢将军?”
姜吾道冷笑一声:“那日谢将军喝吐了,他的亲卫担心,请我过去看看。我见他无大碍,便给他喝了醒酒汤。后来他清醒些,听闻我是你师叔,便一个劲地拉着我,说永宁侯府如何如何好,又如何如何喜欢你,你却如何如何不许。”
晚云:“……”
姜吾道睥睨她,眼神中无不写着负心薄幸四个大字。
晚云抽了抽嘴角,想起在肃州时谢攸宁喝多的模样,毫不怀疑这是谢攸宁干的出来的事。
也不知楼月到底如何跟他说的。
她无奈道:“此事我会妥善处置,师叔就当个故事听吧。”
姜吾道看到不远处的人,目光变得玩味:“说来就来了。”
晚云转头看去,意外地看见谢攸宁正从关城上下来,手里牵着慕言,一大一小有说有笑的。
未几,谢攸宁看过来,瞥见晚云,脸上的笑意显然僵住了。
“叔公!姑姑!”慕言高兴地跑过来,道:“这位阿叔方才带阿言上城楼去了!”
姜吾道一派看戏的神色,浅笑着做礼:“有劳将军。”
慕言抬头看谢攸宁,睁大眼睛:“阿叔是位将军?”
阿叔?晚云听罢挑眉。
臭小子还真会套近乎。
“正是,”她招手让慕言过来,道,“快叫谢将军。”
谢攸宁拦道:“那多生分。他喜欢叫阿叔便叫阿叔吧。”
晚云瞥着他,没说话。
看着晚云的脸色,慕言心不甘情不愿地唤了声谢将军,而后,躲到他身后。
姜吾道笑着观看片刻,暗道有意思,飘然而去。
慕言知道了谢攸宁是将军,仿佛得了庇护,随即道:“谢将军方才带阿兄上城墙,还举高高。”说罢垫垫脚,比了个高度,“比姑姑还高。”
晚云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慕言现在眼里只有谢攸宁,全然无视晚云的表情。他又兴奋地问:“谢将军会使剑么?”
谢攸宁摸摸他的头,温声道:“我最擅长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