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女官养成记(15)
姜慈张大嘴一惊,讪讪问道:“您怎么没多抄两遍,凑个整?”
何司药抬眼看了看姜慈,摇摇头,转身翻出一个坛子,从那里面拿出一个蜡纸封号的小包,小包不过巴掌大,却很显然,沉甸甸的。又在一旁的药箱内抓了几把,拿出一张蜡纸,仔细包好。
“因为啊,”何司药淡淡说,“师父去了,我便不抄了。”
姜慈抿了抿嘴,心中打了小鼓,若是知道这书是何司药的师父让抄的,自己断然不会贸然问道。姜青河曾告诉过姜慈,何司药当年竟动了不伦之念,爱上了自己的师父,那时何司药不过二十岁,而她师父,比她足足大了三十六岁,当真是欺师灭祖,罔顾伦常的大罪。而此事被一个内监偷摸着传开,闹得当时整个御医所都知晓,何司药的师父为保心爱之人名誉,投湖自尽。
“好了,”何司药将两包药摆放在案,指着其中一包说,“这是半夏,橘皮。”,又指着另一包说:“这里是竹茹、茯苓,枳实,甘草。”
“将这些煎了,加些红枣枸杞生姜,你姑姑失眠能好上些许。”何司药轻轻将两包药一推,见姜慈还未反应过来,便随意往后一坐,捏起一个水晶薄饼,嚼了一口,“那日你司里翟宵儿巴巴地问芹儿要了安神之药,可是二两薄荷?”
姜慈这才大呼哀哉,笑着说道:“翟宵儿那人脑袋瓜浅,拍马屁讨好都不知道翻翻书,给他二两薄荷还真信。”
第八章
何司药顿了顿,低声道:“芹儿一事我自有打算,她收你们多少银钱?
姜慈一愣,记得翟宵儿并未具体告知银两数目,便说:“不过三两贯?”
何司药冷哼一声,眼光犀利深邃,似看不见潭底深漩,她那官服上的飞鹤栩栩如生,好似要飞了出来一样。
“你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何司药转身从置物的隔架上仔细翻找,拿出了一本医书,又从医书里拿出一张纸,“芹儿的口供,那十三太保......”
何司药突然顿了顿,深不可测道:“二百金。”
二百金?
......
众人皆知这何司药爱财,竟没成想爱财到如此底部,区区一个女医的口供,竟要价二百金,她一个小小的女司监,月俸不过三尺绢帛,上哪弄二百金来。
姜慈润了润喉咙,强颜了一个笑容,低声道:“何姑姑,您知道,这可是为太后娘娘办事,您这样收钱,恐怕不妥,不说我根本拿不出这二百金,而且,我可是监察司的人。”
何司药冷哼一声,将那薄纸叠好,收入册中,缓缓道:“监察司怎么了,监察司的人就不用看病了吗?这二百金,恐怕对姜司监来说,不是个大数目吧,这些年攒的好物也不少吧?”
姜慈赶忙答道:“何姑姑这是哪里话,这些年的赏赐也差不多被我霍霍完了,剩下的御赐之物,也不能变卖啊。”
何司药看着姜慈,转身便将那册子又收回架子,找了几摞书沉沉压着,“哦哟,那这口供可不能给你了。”
姜慈见状,饶是忍着再好的脾气,也不免有些怒气,虽说何司药是长辈、是上官,但是这公然要银两买证据,姜慈断断忍不了,便大声道:“何司药这是要我去太后那里告御状吗?”
哪知何司药不以为然道:“太后的心悸病可是一直仰着我的药方,你觉得她是信你还是信我?”
“自然是......”姜慈冷面,拱手道,“信您.....”
二人四目相对,皆不让步,何司药扶了扶官帽,突然呵呵地笑出声来,她看着茫然未知的姜慈,悄没声地拿出了刚才那张纸,笑骂道:“你这丫头,我何时说过问你要那二百金?”
姜慈“啊?”了一声,回想刚才,记得何司药拿了那芹儿的供词,仿佛并没有指名道姓问姜慈要二百金,难道是自己误解了?
真正收了二百金的人,是芹儿?
姜慈回神,有些难堪。何司药笑了笑,都快过半的人了,还在这与她开这种玩笑,便找了个台阶,低眼看向一旁的一个药罐,见那药罐残渣未洗,还浸着水渍,便皱皱眉,拿起那药罐便往门外去,大声道:“养着你们这帮无用的,随便瞎放的毛病怎么也不改改?”
外面一个小宫女赶忙跑来拿了那药罐匆匆洗去。
何司药将那芹儿的供词塞进姜慈手中,认真看着她说:“这供词是芹儿亲述,她收取固和长公主二百金,为她抓了四月有余的十三太保,估摸着这月份也是极大了,断不可堕胎。”
姜慈小心接过供词,潜心道:“何司药好心,姜慈知道了。”
屋外的翟宵儿似是站了许久,默不作声地敲了敲门,低声道:“大人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