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岛(33)
不是丧尸,是个高瘦的老人。
老人淡定推开脖颈边的刀,看也不看我一眼,抓把稻草塞进灶口,打火机“咔”一声点燃了稻草,他继续丢木柴进去。
我默默站起来拍掉衣服上的草屑,再抓两把头发,朝他呵呵笑:“抱歉啊,半夜没找到住处,所以翻墙进来借宿一晚。”
老人不说话,指指门口。
“你是叫我出去吗?我马上走。”
走进主屋发现屋里还有个天井,屋顶由木头和瓦片建成。
老人紧拿着一只苹果和一把小刀跟着进来。
苹果给我的吗?
哇,这大爷好好哦!
我打开大门,一脚跨出门槛,大门立刻关上。
有点尴尬……
我甩甩头去找早餐吃。
这条村大多数门户紧闭,外面又没什么吃的,我快饿到生无可恋了。
从高处看到农田对面有条小河沟,里面零星点点绿意。
有荷叶,说不定底下有藕。
一想到有吃的浑身又有力气了,我欢喜奔下去。
水很浅,底下的淤泥差不多裸露出水面,我撸起裤管下去,弯腰在荷叶下摸索一会摸到一根藕状物,我惊喜挖出来,果然是莲藕,虽然又小根又丑,但还是能缓解饥饿。
就着河水洗干净吃了,之后再挖一根,吃完两根肚子基本饱了。
今天没有太阳,即便是在上午的□□点钟,也像傍晚时分的阴暗,水泥路上空荡荡,走在路上不免心生怯意。
我拐弯走进巷子里,一间间地找可居住的房屋。
巷子像迷宫一样,左拐右转已经分不清哪共哪,第n次拐弯时,迎面而来就是一只男性丧尸,这只丧尸不好对付,我反射性地转身就跑。
没有目的性,看到路就跑,一心只想甩掉身后的丧尸,直到体力不支我才随便冲进一橦四层楼房的后门躲进楼梯底下。
然后才想起没关门,想钻出去关门,又怕丧尸碰巧这时进来,正在关与不关之间摇摆不定时,一只脚跨了进来。
这只脚上穿着破烂肮脏的黑皮鞋,随着脚的移动敲击地板发出有规律的“笃……笃……”声。
近了,近了,这双脚在楼梯底下停步久久不动,再然后就是一张尸脸。
我被吓得差点心脏麻痹。
它弯腰静静看着我,我似乎还从它脸上看出好奇的神情,仿佛在问:“你在干吗?”
我认出了这只丧尸就是半杯水,竟然追到了这里,真是毅力非凡。
我不得不钻出楼梯底,和它保持三米的安全距离,只要它有异动立即掉头跑。
当它递给我一只椰皇时,我的表情是复杂的,从蛋糕到尸腿再到椰子,它当我是需要投喂的储备粮吗?养肥了再吃咩?不然为什么总喜欢给我它自认为我会喜欢的食物?
虽然这次的椰皇比上次的尸腿勉强能接受,但我内心仍然很抗拒,谁知道有没有粘上尸毒,吃了就和它成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算了算了,看它也没有吃我的打算,我试探着挪几步,倏一下抱住椰皇又退回安全范围。
我怀疑我精神出了点问题,不然为什么我能感受到它现在很开心?丧尸也有喜怒哀乐?
不能吧?
丧尸不是只知道吃人吗?
再然而我悲催地发现我已经甩不掉它了,举个生动的栗子,就是猫和老鼠,我是老鼠它是猫,无论走到哪都能很快被找到。
我对逃跑已经彻底绝望了。
更难忍受的是它时不时在我面前表演手撕丧尸,生嚼尸肉。
“呕~”今天第三次吐了,连早上吃的莲藕都吐光光。
多么痛的领悟~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我已经完全能无视并搬张小凳子坐下一边看一边咬一口它给我找来的第五个椰子。
不知道是什么让它误认为我只吃椰子。
前几天的经历可以用一句话总结:论被丧尸圈养的少女
现在我对着失去了一条手臂和半条腿仍旧在乱爬的尸弟吐不出来,可对吃了五天的椰子想吐。
越想越生气,我怒摔椰子跑出去找吃的,半路碰到个男人,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我敢保证,他绝对是冲我来的,麻溜掉头躲尸兄背后。
有点狗仗人势的苗头,不不不,是人仗尸势。
男人也看出了尸兄不简单,顾忌这个没有贸然出手。
于是我得瑟了。
第一次看到杀手不是逃而是有恃无恐得意地做鬼脸。
“尸兄,去吧,干掉他。”我发号施令。
然而,它一动不动。
莫名有点尴尬。
打脸啪啪响。
没等我继续羞愧难当怀疑人生,尸兄真的朝杀手奔过了过去。
趁人尸大战,我悄悄后退溜走。
自由的空气都是新鲜甜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