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又美又作又矫情(181)
她摇摇头,不愿对王六说,令他出去,在王六脚步几乎双双迈出帐篷时又叫住,不情不愿道:“帮我叫木菁来罢。”
大概是因惦记着那一笑,扶姣每有病痛,总很不情愿叫木菁,宁愿让她那个年纪大的师父为自己看诊。
可这次问题不同,有医女在,自然是唤她为好。
面对木菁时,扶姣仍有些不自然,面上一派淡然,余光却在注意木菁的脸,见她凝神为自己搭脉,脸色平静,不由想起了那本该被遗忘的事。
唔,那天他们二人相视而笑,到底是谈到了什么呢?
左右手脉象看罢,观她左关脉、尺脉无异,木菁松手道:“小娘子无事,不必担忧。恐是近日雨水反复,夜里歇息时寝被没有盖好,吃食上可用了生冷之物?”
扶姣摇头,木菁道:“那应当只是着凉了,以致月事来时腹疼,多喝些滚水热汤。”
语罢看着她漂亮却单薄的春衫微微一笑,“这两日也要多穿些,若嫌穿多厚重,添件披风也好。”
显然,同为女子,她很理解扶姣爱美的小心思。
对旁人的善意恶意,扶姣感知很敏锐,察觉到木菁的友善,她扑闪着眼,忍不住多看了眼,好奇问:“不用喝药吗?”
她少经病痛,离开洛阳开始四处奔波后,每有不适都得喝药,以为必须如此呢。
“不用。”木菁道,“是药三分毒,这点小事自然无需用药。小娘子夜里睡时,不妨灌个汤婆子放在小腹边,能好许多。”
“可是好烫啊。”扶姣轻声抱怨。
她一旦放松了,声音就显得很娇,尤其是这种自然而然的小声抱怨,就似向来疼爱的小娘子向人诉委屈般,每每叫听者心生动容。木菁微怔了下,心道这位小娘子娇气是娇气了些,却难得不令人反感,相反,很有些叫人怜爱,无怪那位大人爱惜至此。
那次不过是点点撞伤和划伤而已,便同她询问了许多关于祛伤痕的妙招和吃食上的禁忌,叫她听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营中无人不知这位小娘子和主将的关系,也是因了她的存在,木菁这个医女在这儿不再那么显眼,所以木菁对他们二人的好感,只多不少。
她忽略了可以灌些温水的提议,弯眸道:“比起汤婆子,若能有人暖榻,自是更好的。”
扶姣惊讶地微微睁目,得木菁朝她一眨眼,提起药箱离开了。
这个木菁……扶姣看着晃动的帐门想,好像也不叫人讨厌。
嗯……那她就原谅他们两人的相视一笑了。
想罢,她因葵水突至变得低落的心情突然有所好转,又想在榻上打个滚了,好歹记起这时候不宜乱动,硬生生止住了。
暖榻的提议也很不错,扶姣饶有兴致地想,仍记得昨夜李承度匆匆离去的身影。
每到夜里,不管陪她下棋或看书或作画,他等她睡了就会走,而她早就想试试让他暖床的感觉了。
传闻中那些有名的公主郡主,夜里睡觉都得要八个十个美男子暖榻,左手两个右手两个,床边还要候着五六个。
她只要一个,不算贪心罢。
反正他都已经向她表白过心意,如此也不算什么强迫下属。
扶姣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慢慢啜饮,等小腹钝痛稍缓,又转去了案旁,继续还未完成的渠道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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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度没能赶在当夜回,王六翌日都已经预计他们恐怕得提前撤退了,心觉骁邑易守难攻,恐怕得僵持一段时日,没想到才到未时,雨声刚歇时,就传来蹄声滚滚。
放哨的小兵道,正是他们的队伍,应是大胜归来。
邱二叔最为激动,拖着伤腿远远迎上前去,站在最前方迎接大军。
经历过战事,众将士身上都或有挂伤,但精神无一不抖擞,俱用崇敬狂热的目光紧随正前方的主将李承度。
他们从未想过会这么快攻下骁邑,主将智计频出,不仅有筹谋,更有骁勇。有他打头阵,在前方所向披靡时,他们在后方也厮杀得十分痛快。
所有人的热血犹在翻腾,恨不得再找队敌军拼杀一场,觉得自己能再大战三天三夜。
军营中就是如此简单,谁的拳头更硬,他们就更服谁,更远跟随谁。
经历过几场战事,这群从淮中郡带来,中途又收编了其他人马的兵已经俨然成了李承度的忠实拥趸,唯他是从。
“怎么少了一半?”邱二叔最快注意到这些,讶然提问。
难道这场战很艰难吗?
“留了一半驻守骁邑。”李承度道,“此来是接二叔你们去城中,骁邑已经属于我们。”
邱二叔更震惊了,“那些人如此轻易接受了?城中百姓呢?”
李承度将对方妥协和百姓的态度轻描淡写带过,使邱二叔极为欣慰,连连大笑拍他肩膀,“好,好,不愧是三郎!有乃父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