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盯上我家了(93)
我疑惑地望着他们两个:“你们瞒了我什么?”
盛淮被赶鸭子上架一般,迫不得已道:“单翎,当年你说我的那些坏话,是许含烟转述给我听的。”
我没怎么听懂:“哪些坏话?”
“就是在他还是旭京城中有名的纨绔的时候,你说像他这样的人用不着报复,让他继续飘,总有一天会跌得粉身碎骨。”夏锦如提醒完我,又认真地对着盛淮解释:“这些话在她看来都是实话而非坏话,所以她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夏锦如对我真是了解,我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尴尬地挠了挠脸,对盛淮道:“那时候我们都年轻不懂事,行事难免过激了些,别放在心上啊。”
“我当然不会跟你计较这个。”盛淮急忙澄清道:“我说的是许含烟,你应该能看出来她对你不满,甚至一直在想办法整你。”
“哦……”我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是我太迟钝了吗?为什么我没觉得自己被整到过?”
“只能说你运气好,碰上我这样的朋友。”夏锦如得意地自夸道:“还记得我堂妹夏明裳吧?这孩子尚未明事理,别人说什么信什么,我跟许含烟疏远以后,她倒是经常和许含烟一起玩,本来她们要玩就玩,我也不想多加干涉,可是后来……”
在夏锦如的记忆中,堂妹夏明裳以前一直是个可爱活泼的姑娘,总会甜甜地叫她“堂姐”,尾部的声调带着独特的转音,无论何时听都叫人心情愉悦。
但自从经过许小五的事,她和许含烟疏远,夏明裳和许含烟多了来往以后,那个可爱活泼、善解人意的堂妹就仿佛变了个人一般,看她的眼神躲闪,有时甚至会被她捕捉到敌意,平常说话也总夹枪带棍。
夏锦如往夏明裳的碗里放个鸡腿,说了句:“裳儿最爱吃这个。”
夏明裳便小声道谢。
但吃完饭后,夏锦如却碰巧听到夏明裳跟丫鬟抱怨:“还说什么我爱吃,分明就是她不喜欢吃才给我。”
夏锦如听到这句话,怒从心中起,本来想冲进去训人,但随即就冷静了下来。
如果她的好意会被堂妹看作是恶意的话,那么她此时冲进去训人,岂不是会被堂妹认为是她的“阴谋”被揭穿,忍不住才着急跳脚?
人的想象力总是无穷无尽的。
除此之外,夏锦如忽然觉得,夏明裳真是越活越拧巴了。
漠北驻军大胜异族王师骑兵,东平王府二公子官拜五官中郎将,众将士凯旋,回京受封那日,旭京百姓闻之全都夹道欢迎,万人空巷。
可惜夏家作为士族,无法去凑这份热闹,不然就是在给士族打脸。
夏明裳那天很明显地心不在焉。
夏锦如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对,夏明裳总看着门外忍不住想出去的样子,分明一副怀春少女的做派,鉴于东平王府两位公子都生得不错,夏锦如便瞎猜了一个:“想出门去看东平王府的二公子?”
“没有!”夏明裳急忙撇清道:“堂姐怎能说这等胡话?!我们清流名士与奸臣势不两立,我巴不得他死了,怎会想去见他!神明在上,我所言若有半分虚假,天打五雷轰——”
夏锦如被夏明裳这赌咒发誓的样子吓了一跳:“我不过随意跟你玩笑而已,这是在自己家,东平王府又不是什么禁忌怎么就说不得,而且你还说这么重的话……”
夏锦如皱眉道:“你若喜欢他,又怕扯上关系,澄清几句就是了,何必咒人去死?”
夏明裳也的确是激动了,说完话以后,整个人的身子都在发抖,后悔自己祸从口出一般。
夏锦如不禁又安慰了几句:“都说了这是在家里,玩笑几句没事。”
夏明裳闭着嘴不肯答话,夏锦如也就不再多言。
夏锦如能够猜到自己堂妹这样的变化和许含烟脱不了关系,但也很清楚倘若自己直说,叫堂妹以后不要再和许含烟来往,其中的阻力会有多大。
人都喜欢和自己兴趣相投的人交朋友,长辈若是出手管束,必然会叫晚辈觉得厌烦,逆反的性子一上来,那更是十头牛都拉不住。
夏锦如才不会去犯这个傻。
檀旆和我的传言传得最厉害那几日,夏明裳终于坐不住来找了夏锦如,却是一直不肯讲正题,闲聊了天气学业昨晚吃了什么等一系列无聊的东西,夏锦如也有些无奈:“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我还想出门找单翎一起过上巳节,你不用出门约人跟你一起过节吗?”
夏明裳听到我的名字总算有所动容,语气故作不屑道:“堂姐怎么还与单家的二姑娘来往。”
夏锦如无奈翻了个白眼:“那你觉得我该和谁来往?跟许含烟?听她给你把我的话分析出无数种恶意揣测,再跟你分享各种不入流且下作的整人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