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每天都在恐婚(43)
“二八。”
“林公子你这也太——”
没有理会他的不满,祁朔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除此之外,若有大人用得上林家商线的地方,林某愿助一臂之力。”
此言一出,县令那满腹话腔皆落入腹中,他瞪大双眼,心中盘算着祁朔所言虚实。
林氏的商线可是布遍整个北方!
其人脉关系若能加以利用,那运输那些东西......可不是易如反掌?!
想清其中利弊县令有了决断,他复而笑道:“既然林公子这般诚心诚意,为了我大丰玉器事业,本官便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在所不惜!”
祁朔唇角不可察觉扯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象征性抱了抱拳没再多言语。
......
离了县衙,他背对着铭右,面容早已恢复清冷,墨色衣袂猎猎生风,低沉声线染尽雪山之巅的冷冽。
“去查那管爷是何人。”
“是。”
*
崔老太太晕倒吓坏了众人,被称为管爷的大汉也不敢将事情闹大,最终趁乱带人逃离。
几个表哥前去请了郎中,此时的崔府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
“大夫,我娘她如何?”大舅舅崔平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见郎中出来便急着上前问。
郎中一五一十道:“老太太怒极攻心,心中又有常年郁结之症,老夫开了些药调理调理暂无大碍,只是你们这些做儿女的切不可再让她老人家情绪波动太大。”
崔平听了连声称是,又道了好一通谢才遣人将郎中送了出去。
他们男子不便入内又因着方才均挂了彩,在听到崔老太太暂且无事后便才想起来去处理自己的伤口。
室内缭绕着淡淡的药香,奚蕊陪在崔老太太床边帮衬着舅母们煎药喂药。
她抿抿唇欲言又止,终是大舅母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将药碗递给二舅母,嘱咐了两句便拉着奚蕊到了外间。
“......大舅母,那管爷是……?”她终于将憋在心中许久的话问了出来。
大舅母叹:“是县太爷那边的人。”
奚蕊却不解:“这是为何?按照大丰律法官员是万万不可私下受贿的。”
“蕊蕊,你还小,不懂其中复杂。”大舅母为她抚过发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奚蕊拳头攥紧:“若是爹爹知晓定不会让他们这般为非作歹!我——”
“此事可千万别告诉奚大人!”大舅母闻言色变,急忙打断她。
“为何?”她疑惑。
“崔府的事就别麻烦你爹了,总归是关联不多。”
奚蕊下意识想要反驳,却又想到自她母亲崔绒离世后,崔家便和奚家来往甚少。
似乎除了与她相关,他们都默认早没了这门亲家。
见她缄默,大舅母摸了摸她的头,不再言语。
随后奚蕊跟着出去收拾外室狼藉,看着满地脂粉碎末,她边收拾,心底泛起阵阵酸涩,无力却又无可奈何。
没事,这些还能再做,她如是安慰自己。
只是事情并非她想的那样简单,崔家向来不屑于去私下行贿,也不愿讨好县官,在县太爷眼中是不折不扣的硬骨头一块。
以前崔家家大业大他们无从下手,所以他们便从根源遏制了崔家。
譬如河运码头限制崔家人上船,以至于崔平等人运输货物要多跑上几趟之类等等。
可经此一事,他们竟更加变本加厉,甚至放出了不允崔家人渡船的言论。
没了原料来源,他们又损了那么多成品,这店铺甚至无法开张,一时间陷入了进退两难境地。
“或许我们可以使用其他原料代替。”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奚蕊忽地提议。
她视线掠过窗户看向窗外藤架上郁郁葱葱的绿植花蕊,道:“凌霄花开了。”
凌霄花颜色鲜红,是很好的入色花种,她又想到那日采买的对面家胭脂铺子的成色,更加觉得凌霄花可以试上一试。
“可我们从未用过鲜花制胭脂。”二舅母蹙眉。
以往崔家都是采购成品干花,鲜花晾晒这一步周期长不说,他们心中也没底。
“怎么没有过?”一道庄肃的声音自外传来,众人脸色一变。
“外祖母您怎么来了?”离得最近的奚蕊首先反应过来,忙上去搀扶。
上次郎中说过崔老太太受不得刺激,因此大家便将此事一直瞒着,可今日......
崔老太太似是早有察觉,扫视众人轻哼:“我们崔家早先都是以鲜花为料,现在做大了,倒是忘了本?”
众人不言,她们皆是外嫁进来的女子,崔家本家也都是些男儿,她们委实不知道这些。
奚蕊唯恐外祖母又动了气连声安慰:“不过是步骤繁多了些,但也不碍事。”
崔老太太看着奚蕊那与崔绒酷似的脸,眉目间慈祥了不少:“你是如何知晓能用鲜花入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