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年是坏人(47)
现在的她,浑身肌肤细腻柔白比过娇养闺中的名门小姐。然而,这并不使她高兴……望着自己一双格外细白柔滑的手,内心只觉厌烦。
长映的脚步声缓缓及近。两名侍女最先发现,刚准备委身行礼却被他抬手制止。指轻轻一扬,二人识趣退下。
他就蹲在她身旁,偏头望着。渥丹色朝服衣摆缠绵曳地,与她月白衣裙交错相叠。
阿松仍忙着种花,没注意周旁人物的转换。正想让侍女为自己递一下铲子,一转头却看到长映。
她不禁怔住。樱唇微启,却无一言,方才酝酿到嘴边的所有话尽数凝滞。
“姐姐,怎么了?”瞧她怔然模样,他只觉有趣,言语间满是柔情小意。“没……没什么,夫君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因为心里记挂姐姐,便想着早点回来。”抬手,用袖子为她拭去额间细汗,“姐姐喜欢花吗?”
“倒也不算,只是闲着无事。”
“我还想着若姐姐喜欢,便寻一些稀奇花种过来。”
“花便不必了,你若得空,为我寻几味香料吧。前几日看了一本调香的书,觉得有趣,便想自己动手试试。今日种的花也是为了预备调香之用。若调出的香味好闻,也可为你做一个香囊。”
“原是如此,姐姐的性情较之从前大有不同。从前的你,断不爱脂浓粉艳,更罔论调香与女红。”
“如何?我性情与之前不同,你便不喜欢了?”
“姐姐在说什么呢?”低笑着亲了亲她眉眼,“我喜欢的是姐姐本身,并不是怎样的你,以前的你也好,现在的你也罢,都是你呀,都是我喜欢的。而且……现在的姐姐较之从前……更让我觉得安心。”
“嗯?此话怎说?”
“从前的姐姐让我完全抓不住,感觉一不留神就会消失。而现在,便没有那种患得患失之感,姐姐就在我身边,再也逃不掉了。”他说着,伸手将她纳入怀中。
“……”
第40章 香囊
除了调香, 阿松还学习刺绣,精进厨艺。所学一切,与闺中女子无异。只是所绣之物, 不见情态,唯有孤意。
她从不会绣交颈的鸳鸯或者并蒂的莲花。鸳鸯只绣一只, 莲花只开一朵。
长映下朝后,常依偎在她身旁,看着那花那鸳鸯,斟酌着问道:“姐姐不喜欢成双成对吗?”
“一个就已经很好看了, 何必再添一个?两个反而成了累赘。”
“哦……这样啊。”他讷讷应了声, 不敢多问。“累赘”二字戳中心事,令他无端泛起委屈。侧首亲了亲她的脖颈, 湿热的唇倾注了些许力道, 皙白雪颈瞬时染上嫣然欲色。
阿松被他闹得难受, 伸手推了推:“你起开些。”
他心中委屈更甚, 更不愿松手。唇已从颈边移到脸颊上, 再移到耳畔。小巧如玉的耳垂被滴艳红唇亲了亲咬了咬, 显出一片湿漉漉的红。
呼出的热气直往她衣领里钻,平滑肌肤泛起不禁生起点点栗麻。阿松听着对方微喘的呼吸声, 心中又气又怕。气他不知羞耻, 占人为妻。怕他光天化日,侮人清白。
之前阿松以身体尚未痊愈为由拒绝了敦伦之礼。但她近几日又种花又劳作,看上去康健许多。怕他今日瞧出端倪,压她上榻行夫妻之事……
虽迫于形势, 委身与他, 可过分亲密,仍心生厌恶。
所幸, 他并未做什么过分的事,亲完耳朵便抱着她,期期艾艾开口:“姐姐,姐姐……觉得我是累赘吗?”
“我从未这样说过。”她这话答得巧妙。从未说过,并不代表从未想过。
他显然也对这答案不满意。轻轻“哼”了声,作恶般咬了她一下,在脸畔留下个不深不浅的牙印。咬完后,嘟囔着岔开话题:“姐姐现在在绣什么?”
“金鱼,可以制成香囊,来搭你的朝服。”
“……来搭我的朝服?姐姐是给我绣的吗?姐姐真好!”他显见喜色,亲昵的蹭了蹭她颈窝。
诚如阿松所言,她铰了绣帕上的凤尾金鱼给长映做了个香囊。金丝红线与渥丹色朝服一搭,倒也显的相得益彰。
她轻声叮咛:“这香囊里装了些安神的草药,你需时时戴着方见成效。还有……我不常制香囊,也不擅制香囊。这大抵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你若是不小心弄丢了,我是不会再做的。”
其实不必她多嘱托,他自会小心护着。日日携带,不敢离身。
香囊里的草药味极幽冷,是他不曾闻过的馥郁香味……也曾因好奇问阿松是用了哪些草药香料,调出这般味道?阿松只笑着说:“夫君若是不喜欢这香味,那就别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