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文荒了吗(36)
棋画结结实实地被他吓着了,方才他睡着时又叫又喊的,像是疯癫了一般,还伴着隐隐约约的啜泣。
而后便觉得无比嫌恶,一个大男人,做个梦怎么还哭哭啼啼的,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娘们唧唧的。
对于程玄青软弱的模样,棋画是极为看不上眼的,可得了公主娘娘的吩咐,天亮前她是不能离开的。
☆、红莲谢后荼蘼开(二十八)
棋画硬着头皮继续守着,却发现榻上的程玄青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着,分明醒了却仿若睡着了似的。
这人究竟梦见了什么,这会儿怎么又没动静了,古里古怪的,棋画在心里头咕哝道。
程玄青此时还沉浸在方才那个可怕的梦境中,久久都没能缓过来,初始的喜悦早被洗刷得一干二净。
“哐擦”一声响,一道惊雷从窗外划过,在明瓦做成的窗上映出一抹锃亮的光痕。
这一番不小的动静惊醒了愣神中的程玄青,原本木然而卧的他猝然一跃而起。
棋画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差点惊叫出声,心中对他为何如此好奇不已,忙不迭地盯着他,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程玄青趿拉着鞋子,也不披件外衣,穿着里衣疾步来到桌案之前,惶急地点上油灯,而后提起笔,稍稍思忖片刻,迅疾写下几个字,随即从抽屉中取出一个小竹筒,将信笺卷成轴样,嵌入其中,而后开门叫了一声:“来人!”
隔间守夜的小厮即刻来到房门前,恭敬应声道:“主婿有何吩咐?”
“着人快马将此信送至太傅处,务必得到回信,不得有误。”程玄青将竹筒递给小厮。
“是。”小厮睁着迷蒙的眼睛,冒着迎面而来的冷雨,急急忙忙穿过了院门,往大门而去。
棋画凭着过人的眼力看清了纸条上的字,心中闪过讶异的同时,暗暗记下,预备将其一五一十地告诉公主娘娘。
程玄青交付了竹筒后,身着单薄的里衣站在瑟瑟的凉风中,脸色煞白似饿鬼,神色惶惑中带着隐隐的期许。
【宿主,你当真够狠!】
系统跟靳荼汇报结果,一开口就是褒贬不定的话。
“从何说起?”未曾入睡的靳荼不着急问成果,睁着空茫的眼睛轻轻地问了一句。
【让男主共享你的记忆,等同于让他亲历那场大火,无异于亲自死过一回。】
系统如今想想都觉得心有余悸。
靳荼嗤的一笑,冷冷地反驳道:“他不过是睁着一双眼看看罢了,未曾亲历过切肤之痛,灼烧之苦,我可是切切实实地亲身经历,他一个罪魁祸首,万死难辞其咎,我未曾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何谈‘狠’之一字呢?”
【宿主,你的奖励共享记忆一次已成功发放。】
系统自知说不过她,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而后便消失了。
靳荼嗤笑一声,神色凉薄一片,正如同此时寂灭枯竭的心灵。
第二日一大早,棋画便来向靳荼回禀昨夜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之事,自然也包括那发给程太傅的信笺上所写之字。
靳荼听罢,静默了许久,其中令她最为在意的便是那纸条上所写之内容——望父亲如实相告莲宋之行踪。
“程太傅?程斯年?想不到这里面还有他的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棋画看着眼前之人悲凉苦涩的笑,不由出声说:“公主娘娘,若你不想笑便不要笑了。”
靳荼从谏如流,收起了不甘怨愤的笑容,神色阴沉道:“想不到他们父子俩沆瀣一气,同流合污,一个扮红脸,一个演白脸,将我耍得团团转,玩弄于股掌之间,当真是好谋划,好心机啊!”
“公主娘娘,这两个姓程的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现下你总算认清楚他们丑恶的嘴脸了吧?”棋画也是气哼哼的。
忽然想起了什么,靳荼疑惑地问:“你说这位程太傅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指定不少。”棋画鄙夷地说。
“你说——”靳荼心中不经意冒出一个猜测,却欲言又止,没有说出口。
棋画也不追问,在她看来,世间之事只分为两种,一种是能直接用武力解决,一种不能,于是直截了当地问:“公主娘娘,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是干脆杀了了事,还会要给他们一点儿教训?”
“你说什么?”靳荼不明所以。
“程家父子这般坑害你,难道要轻易放过他们?”棋画不禁有些着急。
靳荼哑然失笑,对棋画风风火火的性子哭笑不得,听她质问自己,忙回应道:“不能,怎么能让他们好过?”
“公主娘娘,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蠢笨的。”棋画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神情,着急忙慌地问,“什么时候动手?公主娘娘,只要你一声令下,我这就去取他们父子二人的首级,顶多明天就能摆在你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