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寻死。

苏琴大概明白了皇帝的想法，但是之前都答应了傅彦要保护他，这时候不管如何她也只能忍着怒意了。

“没必要救我了，连我的孩子都不想我活着，何必呢？”皇帝淡淡说道，神色如同死灰。

苏琴挡下飞箭，转头怒道：“傅彦让你活！如果他说让你死的话我才不管你！”

别以为她忘记了之前就是你这个臭皇帝棒打鸳鸯，才让她误会了傅彦那么久！

孙昶听到此言冷笑道：“李耀是害死傅彦父亲的罪魁祸首，就算这个时候心软最终还是要杀他的，你没必要这么拼命。”

“闭嘴！”苏琴真的不想理这个人渣父亲，但是还是忍不住回嘴，“别把错误全部丢给别人！你们也都半斤八两！妻子保不住，女儿也不管，从小带在身边的大皇子也被你养成这个样子，你哪里来的自豪啊？！”

“说到底！最大的错误是你把大皇子养成这副样子！天不怕地不怕屠杀了这么多人！”

何止是纤花舟和雪羽山庄的人。当年三皇子手下的所有势力全部屠尽，死了多少人？没人去记这些数字。

孙昶狰狞地抽了抽嘴角：“大皇子是李耀的儿子，管我什么事？”

“陛下把大皇子当太子培养，而你只是把他当做了一把屠夫刀……不光是大皇子，恐怕连傅彦也只是你手中的刀子吧。”苏琴笑着说，“别说什么给大周皇帝复仇，你把所有人当成棋子，为了自己的私欲什么做不出来？”

【昶哥，我问你，我和殿下都是你的棋子吗？】

“雪羽山庄被灭是在纤花舟灭亡的一年后，这么多时间你带不走大周皇帝吗？”

【只要我活着一天，李耀就不会放松一刻。大周变大岳，不知道是福是祸。】

“你和孙嫦都是一类人！孙家的血不都是一个德行吗？”

【昶儿，孙家之所以能有如今的地位，最重要的是不择手段。】

……

一句一句仿佛刀刃切开了孙昶最后的防守线，埋藏在一切借口中的隐秘被揭露。

孙昶脸色阴沉地瞪着苏琴，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大言不惭！就凭你也敢妄评孙家？”

苏琴冷哼了一声。

她为何不能评孙家？她自己不也是流着孙家的血脉吗？

更何况，看看另外两个孙家人。

孙嫦皇后为了地位布置了这场宫变，连丈夫都要杀。

大皇子更甚，屠杀了无数人，父亲、兄弟都不过是垫脚石而已。

而她……为了复仇蓄谋沉浮十年，甚至不惧危险和傅彦合作。现在又为了傅彦连死都不怕了，要知道她从小都是怕疼的人，如今却明知死路还要往里面冲。

甚至无视那些对错观念，只要是傅彦想做的，就算是错了她也义无反顾。

苏琴自嘲地笑了，这么一想她真不愧是流着孙家血的一员。

孙昶有什么资格质疑苏琴？

不顾妻女，兄弟见死不救，还用那些虚伪的谎言把自己包裹成光鲜亮丽的样子，骗了李家兄妹和傅彦当他手里的刀。

就在众人沉默地时候，一个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飘了进来。

他轻声落在皇帝身后，甚至没有惊扰他们任何人。直到那人拍了拍皇帝和苏琴的肩膀才意识到有人。

“李耀，小丫头，跟我走。”沙哑地声音传来。

孙昶猛地回过神他厉声道：“拦住他们！”

弓箭再次齐发，来者轻轻挥了挥衣袖就将飞箭拦下。随即扛起皇帝，扯着苏琴的胳膊轻身而去。

“笑无情！”孙昶对天怒吼道。

李家兄妹刚想追，他们武功很强，轻功却比得上这位鬼人。不过片刻，就连影子都找不到了。

这些举动不过在刹那间，被带走之后苏琴才认识赶来的人居然是鬼人笑无情。

苏琴回过神自己也用上了轻功，笑无情看到后便松了手，见着苏琴能跟上他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笑前辈……你不是在东部……”江湖中，苏琴的确要尊称他为前辈。

笑无情轻笑了一声说：“因为那个纤花舟秘籍？”

“呃……”苏琴无奈地挠了挠头。

“纤花舟的武功和暗器大部分都是我传下去的，有什么秘籍能吸引我？”笑无情说，“那天傅彦来找我说了这件事，我就知道有人希望我过去。”

苏琴恍然大悟道：“所以前辈是故意去了东部？”

“不过是几天路程，我这把老骨头还是跑得动的。不过是活动几天就能引蛇出洞，这种事我向来感兴趣。只是没想回来后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苏琴尴尬地拽了拽耳垂，她当初想把笑无情吸引走可不是为了这一出，孙嫦不过也是见势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