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怀了皇帝的崽(68)
她红唇翕动,颤了颤,迎着他越来越凝重的神色,底气不足似的,犹豫着,心一点点往下沉,很想就此作罢,收手,可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将那抹倔强的泪给蒸出,决绝道,“想将此物献给陛下,以还陛下爱重之恩。”
残风如霜,刺在他温暖的心房,一点点浇灭他心中的希冀,以及欢喜。
他费尽周折,抛下满殿臣子,冒雨纵马,来到这荒郊野外,为的这珠花吗?
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深沉,他蓦地嗤笑出声,仿佛是不懂她这话似的,移开视线,“朕又不会制药,要这玩意儿何用?”
傅娆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一会儿如油入沸水,一会子跟在冰窖里趟过似的,呼吸急一阵,缓一阵,不知该说什么,只一双手捧着那琉璃瓶,娇躯犹颤,却无挪开的迹象。
洞内静得出奇,冷风出鞘,跟刀子似的滚了进来,掀起一阵火星子,那火堆也不甘示弱,黯然一瞬,支棱起火苗,反而烧得越来越旺。
映着灼灼烈火,他眼底的光一点点熄灭。
呼啸的寒风在耳际赫赫作响。
半晌,他将手里玩弄着的那串珠子,往火堆一丢,冷声道,“你是想以这珠奇珍异草,了断朕对你这番情意?”
傅娆心如同被针扎似的,疼的险些落下泪来,她咬住唇,兀自垂下眸,默认了。
他那般千里迢迢奔来救她,她却不知好歹,她心中有愧,却是不后悔,非如此不能断他念头。
“陛下,我有话要跟您说.....”
“我都知道的.....”他嗓音温和响起,连同那茫茫雨声扑入她耳帘,截住她的话头。
他倾身过来,宽大的手掌覆在她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眉心,将那抹忧愁给来回抚平,她颤得厉害,琉璃瓶里的水波跟着晃了晃,她想躲开他的力道,可偏偏他清冽的气息夹杂着龙涎香,仿佛有一股魔力钉住了她,她杏眼怔怔,动弹不得。
“朕都知道,你珍爱这珠花,所以想拿它来谢朕,不必的,”他将她半张脸捧在掌心,凝视她如玉的眉眼,眼神带着迫人的灼光,
“朕来找你,是朕心甘情愿,在做自己想做而又喜欢做的事,朕很开心,不需要你来谢,你也不必有负担。”
他总是这般,将她的心思看透,又不着痕迹避开她的话头。
这番睿智和谦和,为常人所难及。
他如果是位寻常的男子,该是一位好丈夫.....她这样想。
傅娆闭了闭眼,心口微微泛酸。
“陛下,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皇帝似乎觉得她问得很傻,轻轻笑了笑,敲了敲她脑门,语音带着宠溺,“因为,朕喜欢你.....”
“怎么可能?连那徐嘉都嫌弃我出身贫寒,您又怎么看得上我?”她小声嘀咕。
皇帝闻言朗朗而笑,回荡在岩洞,余音不绝。
他眸眼的霁月风光,令她触手可及。
她望着他,一动没动。
“你当真是怀疑朕对你的心思?还是想找借口拒绝朕?”
傅娆垂下眸,发红的手指绞在一处,懊恼不堪。
又被他看穿了。
她在他眼里,简直是无处遁形。
须臾,皇帝眸眼眯起,捏住她的下巴,迫着她瞧他,那抹与生俱来的天威,灼灼射入她眼底,
“娆娆,朕不会强迫你........但,朕也不会放手。”
傅娆眸光一顿,绷紧的肩头缓缓松懈,竟是不由自主苦笑一声。
果然,想堂而皇之求他放手,已是行不通。
只能想旁的法子。
皇帝将她手中的琉璃瓶抽出,置于洞口的阴湿处,折回来见火势稍颓,又亲自添了些干柴。
傅娆颓丧跪在那处,余光瞥见他在劳作,连忙起身,接过他手中的木棍,“陛下,我来....”
她握住那根木棍,皇帝却没动,只撩眼望她笑,“怎么,当朕养尊处优,不会做这等事?”
“您是天子,这样的事还是臣女来....”语毕,又要去夺他手中的棍。
皇帝将她手臂推开,侧眸道,“娆娆,此处没有君臣,你是姑娘,理当朕来照顾你.....”
傅娆正要答话,见他目光扫至她领口,她微一垂眸,瞧见中衣不知何时散开些许,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她慌忙捂住,扭身去系领口,耳根更是熟透。
皇帝笑而不语,寻了些干柴,将火堆烧旺。
片刻坐在草墩上,“朕幼时并不受宠,母妃身份又低微,宫里是个人都能踩在朕头上,直到有一回,北戎骤然来犯,边关告急,彼时朝中武将青黄不接,朕抓住机会请战,那时,朕也只有十四岁.....”
傅娆将衣裳裹好,替他斟了一杯酒,“陛下十四岁便领兵出征?”
正要矮身坐下,她顿觉眼前发黑,她晃了晃,脑中意识渐渐陷入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