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怀了皇帝的崽(219)
在众臣的周旋下,终是替李勋挣得一线生机。
一日夜,皇帝宣李勋进御书房,丢给他一面玄铁令。
“你身上有老爷子的风骨,朕欣赏,也不想埋没了你的才干,这些年你不必留在京城,去南海泉州,替朕整顿海运,开拓南下航线,待功成名就再回京。”
这是让李勋隐姓埋名去泉州整饬海防,这些年海运方兴未艾,江南世家牵扯其中,利益纠葛不清,海运可是一块大肥肉,皇帝自然想将这块肥肉捏在朝廷手里,而不是被世家给瓜分。
李勋会意,跪在地上磕头,“臣谢陛下隆恩。”一面将玄铁令收在怀里。
皇帝又仔细交待了他如何行事,遇着难关该如何取舍,若遇紧急要事,联络当地锦衣卫,李勋一一记下。
李家被抄没后,李勋住在自己置办的别院。
当夜回府,李勋收拾行囊,派一侍从给谢襄报个信,再未通知旁人,一人一骑,背上行囊载着夜色只身南下。
李家一脉处置完毕,便轮到了平康公主与三皇子。
李嫔因李老爷子的匕首留下一命。
可平康公主与三皇子如何安置,百官意见不一。
三皇子年幼,方才八岁,一直由皇帝亲自教导,半点不闻李维中之事,论理不敢受牵连。
可以谢襄为首的新锐大臣却认为,三皇子与李维中休戚相关,虽未直接参与,可李维中做这一切为了谁已是显而易见,谢襄极力恳求皇帝处置三皇子。
朝中老臣却以中宫无嫡子,不可轻易处置三皇子为由驳了谢襄的恳求。
皇帝心中其实早有定论,三皇子是他儿子,年纪幼小,不该受李维中牵连,可他也绝不会让三皇子继承大统,皇帝打算先将儿子在宫中教养两年,待他年纪大些,迁往封地,无诏不许归京,再将他降为郡王,幽禁封地,断了他夺嫡的念头。
三皇子的事搁置后,便轮到了平康公主。
朝臣一致提议让平康公主迁往封地平康县,着人看管,无诏不得出府。
皇帝应允。
依制,公主与驸马前往封地,内廷司得设宴相送,而这个宴席上,平康公主的母妃李嫔得出席。
李嫔得到内廷司消息后,终于幽幽睁开了眼。
机会来了。
九月初七,秋阳高照,宫中处处弥漫着一股桂花香。
明日平康公主即将远行,大约这辈子都难回宫,宫里设宴给她送行,此事自该皇后傅娆主理。
清晨她便派了两名宫婢去给李嫔穿戴拾掇,这些年李嫔素衣木钗,早已无当年的风采,哪怕穿戴华服,头戴金钗,也难掩老态。
午时初,傅娆携众妃来到甘露殿,大长公主与明王妃等皇亲已入席等候。
今日只宴皇亲,并无其他外命妇。加上宫里仅剩的几名妃子,女眷也不过十几人,因都是皇家亲眷,并未设帘。
李嫔身着湖蓝色香云纱的褙子,坐在显眼处,等着平康公主夫妇前来道别。
须臾,平康公主与徐嘉相搀入殿,徐嘉虽未拄拐杖,可瞧得出来他腿脚不是很灵便。
在座之人都晓得徐嘉与傅娆之过往,瞥见徐嘉,忍不住悄悄去打量傅娆的神色。
傅娆静静望着二人,端庄秀美坐在皇帝身侧,面庞毫无波澜。
平康公主一眼瞥见了李嫔,“母妃....”忍不住低低唤了一声,收到李嫔眼色后,生生忍住泪水,搀扶着徐嘉一道来到帝后跟前。
“儿臣..给父皇..和母后请安....”“母后”二字差点咬出血色来。
徐嘉也跟着折膝,艰难下跪,双手伏在地上哑声道,“臣叩见陛下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皇帝目色沉沉盯着二人,摆了摆衣袖,“去给你母妃行礼。”
平康公主与徐嘉相搀而起,缓缓迈步往一侧的李嫔席位处。
徐嘉起身时,脸色从傅娆面前一晃而过,眼神痴惘,傅娆略觉不对劲。
平康公主含泪给李嫔磕头,母女俩两两相望,依依不舍,碍着众人在场,也不敢多言,李嫔亲自扶着她起来,“康儿,你今后可要好生照料自己....”
平康公主哽咽着点头。
待徐嘉磕完头起身,下摆恰恰被平康公主踩到,他腿脚本不灵便,便这般往侧面跌去,连带平康公主也跟着往他身上一栽。
李嫔见女儿女婿跌在一处,连忙起身去拉,她力气不够,乱作一团。
不经意间,一枚玉佩从衣摆下滑了出来,径直滚落在傅娆脚跟下。
而那徐嘉瞅见玉佩时,竟是变了个色,目色缠绵迷离,顾不上平康公主扯他,径直朝那玉佩爬去,
“我的玉佩.....”
傅娆目光落在那玉佩上,脸色一变,就在徐嘉要够着那玉佩时,她霍然起身一脚踩了上去,连同徐嘉半个手指也踩在她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