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怀了皇帝的崽(136)
皇帝闻言微微思忖,“年底了,六部转如陀螺,倒是常理,不过是誊抄些书册,朕有法子,在各部衙署张榜,据誊抄字数设赏,或给银钱,或转授,必有人前来应召,些许很快能解了你这烦忧!”
傅娆闻言眸眼幽亮,惊喜地笑出声来,连忙叩首,“谢陛下,陛下这法子真好,既不耽搁六部政务,也不用抽调人手,六部堂官们必无异议,底下那些小吏们得此机会,能挣点薪水,何乐而不为?”
“陛下英明。”
苦恼太医院许久的难题,被皇帝一句话轻轻揭过。
皇帝见她喜不自胜,暗暗叹着气,伸手握住她,将她往怀里一带,
“朕跟你说过数次,心里不许装事,有难处只管告诉朕,你现在怀着孩子,将自个儿照顾好才是大事,你明白吗?”
傅娆窝在他怀里,脊背微微有些发紧,明白归明白,却不一定做得到,她向来不是求人的性子,不到迫不得已,她放不下身段。
眼下他这般说了,她只闷声在他怀里应下。
皇帝察觉她的敷衍,轻轻捏了捏她耳尖,
“朕的话,你总是不放在心上,害朕日日悬心,替你忧着,你以为朕三番五次送东西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叫你少操点心,安心养胎?你倒是好,一点都不为朕的孩儿着想,皇嗣可是社稷大事,你可别因小失大。”
傅娆闻言睁着湿漉漉的眸眼,望了他好久,方才领会这话的意思。
她出身小门小户,邻里街坊女人家怀孕是常有的事,也不见哪个怀了孕便跟祖宗似的被供着,该做什么照样做,到临盆,反而生的快,少遭罪。
她也知他对这个孩子极是看重,平日十分小心,不曾想还被他数落。
“陛下,我知错了,不过女人怀着孕,总是窝着也不好,回头生产会吃苦头,您放心,我心里有数,累着了必不会强撑。”
皇帝点了点她额尖,“朕不是不让你走动,你去太医院朕不也没拦着?朕是不许你心思太重。”
傅娆明白他言下之意,埋首在他胸口不说话。
说白了,她还是不信任他,没法将自己的心彻底交出去。
怎么可能呢?
入了宫,她便只能仰仗他的宠爱活着,可这宠爱风光时无极,一旦败落了,便如泥土,任人踩捏。
她若守得一方心宁,于漫长的岁月蹉跎中至少不会妄自菲薄,不会卑微地苦苦哀求他一点可怜。
皇帝察觉到她萧索的情绪,将她从怀里缓缓拉开,垂眸注视她的眉眼,
“担心入宫后身不由己?”
傅娆微微一颤,明烛耀出她眼底那一抹微澜,想将心事道出,嗓眼却黏住似的,如何都使不上力,最后只愣愣点头,身子也僵如石雕。
皇帝想起今日郑氏所言,如果不是他,或许她该嫁一位普通男子,相夫教子,过着悠然自得的生活。
她那么聪明,那么能干,定能将家中里里外外打点极好。
只是,又能怎么样呢?
且不说她现在怀着他的孩子,哪怕没有,他也做不到放手。
指腹描绘着她如玉的眉眼,不知不觉这姑娘已走进他心里,成为他不得不要的执念。
他覆手在她耳侧,长颈如玉,捧着她脸颊凝视不语。
屋内烧了地龙,温暖如春,她只着了一套贴身的纱衣襦裙,玲珑的身段若隐若现,他试图让她放松身子,傅娆被迫藏在他怀里,绵绵清泪滑入他衣领,低泣道,“陛下,我怕,我是真的害怕....”
“不怕...”他将她轻轻抱在怀里安抚,又像哄着,又像宠着,
嗓音如水波划开,缓缓响起,
“上回你说,与徐嘉分开,尚且能落个自由身,朕若抛弃你,你便是在深宫捱命,朕思来想去,给你带来一道圣旨。”他一手搂着她细腰,一手探去桌案,从那堆奏折里翻出一道明黄的圣旨来,递到她手中,
沉湛的眸眼如浩瀚星辰,裹挟一抹沉甸甸的豁达与自信,慢声开口,
“以十年为期,十年后,你若不想留在朕身边,朕放你出宫,此诏为证,你信了徐嘉十年,信朕十年如何?”
傅娆闻言当场怔愣,水汪汪的杏眼痴痴望他,心在这一刻被他划出一串串深长的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面前的男人,五官轮廓无不完美,放在年轻的士子里,依然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威严,与那宽和宠溺的目光相交融,最后化作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一点点将她心中的顾虑给搅碎。
这封圣旨不仅仅是一个十年之期的允诺,更是一位帝王对她的爱护与慎重。
她面色滚烫,杏眼/含/情,再是克制不住,笨拙地往前一扑,捉到他的柔软又冰凉的唇,颤抖地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