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怀了皇帝的崽(133)
皇帝语气温和,“夫人客气,我们做药材生意的,都盼着能上典药局的名录,多亏了傅姑娘帮衬,给我们解决了大麻烦,过了这个坎,今后便是财源滚滚,是以备薄礼相赠。”
郑氏不懂官场那些弯弯绕绕,还真当傅娆帮了人家大忙,这就解释得通人家三番两次送礼来。
“对了,您的夫人少爷呢,怎么没带来?也好叫我瞧一瞧夫人风采….”
皇帝搁在桌案上的手微微一动,眉峰锐利地瞥了傅娆一眼,傅娆也跟着慌了,露出几分不自在来。
她没料到郑氏会请陈四爷过府小宴,是以前日郑氏问起陈四爷家室,她据实已告。
皇帝来之前倒也想过,他年纪摆在这里,也不可能去骗郑氏。
今日来,纯粹是听闻郑氏邀请,刚好从南军都督府回来,顺道来看看,借机给傅娆送些年礼来,省得她怀着孕四处操劳,也没打算做什么,毕竟时机还不到。
可真正来了,听到郑氏这话,心里多少升起些许闷胀。
他不年轻了,在郑氏眼里,定是配不上她女儿。
兴头一下全给搅没了。
皇帝舌尖抵着右颌,低低闷笑了一声,“夫人身子不好,在老家养病,不曾随行….”
郑氏愣了愣,“原来如此,听闻先生要回蜀中,便设薄酒给先生送行。”
回蜀中?
谁给他寻得这么憋劣的借口?
他下次不用来了吗?
凛冽的视线朝刘桐与孙钊撇去。
孙钊暗暗抚了抚额,为了成功送出家具,不得已寻了卖宅的借口。他手垂在身侧抓紧了袖口,一副请罪的摸样。
皇帝收回视线,想了想答道,“原是打算回蜀中,眼下进了典药局的名录,还要留在京城一段时间。”
郑氏不以为意,“哦,这样呀,不知先生除了药材之外,还做哪些生意?”
皇帝手指轻轻扶在茶柄,细致提了几样。
郑氏听不太懂,随口应承几句,目光瞥到刘桐与孙钊身上,只觉这二人长相气质皆是不俗,忽的就生出几分心思。
“娆娆,四爷难得来,你去给四爷做个家常小菜。”
傅娆心中生出几分警惕,母亲这是想支开她,
莫不是瞧出端倪来?
她与皇帝暗暗对了一眼,皇帝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傅娆也确实想给他做道拿手小菜便退出东厅。
待她一走,郑氏指着刘桐与孙钊,笑眯眯问皇帝,“陈先生,您这两位属下气度不凡,瞧着不像是寻常人物?”
皇帝轻轻叩着桌案,含笑回道,“夫人眼力不错,他们跟着我走南闯北,有些薄名…..”
郑氏神色一亮,视线在刘桐与孙钊当中抉择了一番,只觉刘桐更为高大,遂问道,“这位义士是哪里人?”
皇帝微微错愕,瞥了一眼郑氏满脸兴趣的样子,意识到什么,心中猛然一沉,顶着一张分辨不出什么颜色的脸,盯紧了刘桐。
刘桐顿时汗流浃背,道,“在下徐州人士…..”
“哟,徐州与咱们青州毗邻,我外祖便是徐州人,咱们也算半个同乡,”郑氏含笑,又问,“家中几口人?”
“.….”刘桐深深吸着气,“十几口人….”
“可曾中举?”
大晋武职皆是世袭,刘家世代袭锦衣卫之职,不需要科考。
顶着皇帝杀人的视线,刘桐差点要跪下来,他闭了闭眼,咬牙道,“不曾。”
郑氏顿时没了兴趣,同时,心中也生了几分颓丧,近来陈衡不见来府上,郑氏便猜二人这婚事怕是泡了汤,心中郁碎许久,前日陈四爷着人送那么多家具来,邻里街坊只当是有人来下聘,她只得以远房亲戚为由解释了过去,现在邻里皆知她家女儿年纪大了,被人辜负退了婚,打着各种主意的都有,她心中焦急,自然将女婿的门槛降了档,是以今日见了刘桐与孙钊便起了几分心思。
可哪怕急着将女儿嫁出去,至少也得是举人一流。
刘桐不行,还有一位。
郑氏立即将主意打到孙钊身上,“这位义士老家何处?”
一贯淡漠无情的孙钊忍不住愕了愕,他可是个阉人,他嗓子涩了涩,利落道,“在下行伍出身,刀尖上淌血的人,不值得夫人挂记。”怕郑氏不死心,连忙补充一句,“不曾中举。”
大晋内庭曾设内书房,从翰林院选人教授内监习字读书,为司礼监批红培养人才。
孙钊三岁入宫,自小在内庭习书,当年内书房考核也算内监中的状元。
郑氏笑意僵在了脸上。
这种人也不能要。
心里跟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顿时兴致缺缺。
气氛陷入诡异一般的寂静。
郑氏干坐片刻,目光忽然落在皇帝身上,顿了顿,轻轻一笑,“陈先生,您手底下的人尚且如此出色,平日结交的人怕是更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