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囚(161)
圣上仰躺在绿叶覆满的枇杷树下的竹榻上,而郑玉磬沐浴过后侧卧在他的内里,以手支额,为圣上轻轻打扇。
这些枇杷树是孝慈皇后去世的时候张贵妃在后殿种下来的,但是如今树倒是郁郁葱葱,但是锦乐宫换了主人,圣上将枇杷树成双间行,取其夫妻相谐恩爱之意,常与如今的郑贵妃坐着乘凉。
襕衣与半绣了缠枝花卉的绿罗裙交覆在一处,同样是质密轻柔的薄绸,混合了原本的颜色。
她发式简单,白色苎萝丝衣衬得她更像是从诸暨走出来的沉鱼西施,袅娜轻盈。
她夏日里经常以温水沐浴,很少用气味浓烈的香花,但是身上却似乎有悠悠凉意与暗香,圣上与这样一块凉玉偎在一处,专心致志地去剥枇杷果,喂到郑玉磬口中。
“圣人今年怎么不选秀了?”郑玉磬抱怨道:“您不选秀,我倒是能清闲一些,但是只怕外面的人又要传我善妒了。”
郑玉磬低头去俯就圣上,轻轻地一咬,将清甜的果肉和汁水卷到口中,皇帝喂食看起来倒是挺不错的,但是她又不好叫果汁流到哪里都是,弄脏了圣上的衣袍,差点没呛到自己。
只是这样,圣上去拿帕子擦拭自己已经没有沾染多少果汁的手指,难免瞧她玉容微红的模样略生出些白日不该有的想法。
“朕今年想停就停了,内廷的人已经足够了,暂且又没有放人出宫的恩旨,选那么多人进宫白白浪费国库的粮食,又成了一堆怨妇。”
圣上调整了一下身子,见郑玉磬脸上像是火烧一样,如少女般羞红,在她颈侧呼吸绵长,等感受到那脆弱肌肤的颤栗,才心满意足地啄了啄,“要是贵妃肯俯下来像朕服侍你那般尽心,朕只怕都出不去锦乐宫的门了。”
“话虽然如此说,可您总不去旁的嫔妃那里,难免内廷的姊妹说我不贤惠,”郑玉磬看见圣上瞥向自己身前的眼神,没好气地用团扇敲了圣上的额头一下,嗔道:“咱们的秦王可在眼前呢,您心里少想些别的事情。”
圣上却不恼她,只是借着宽松的衣物叫她握住,感受自己,“音音怀着孩子的时候是怎么同朕说的,咱们两个以后便如夫妻一般起居,你孕期总将朕往外推也就算了,坐足月子之后可是要亲自伺候夫君,以后再不假手于人的。”
她总是将自己往别的宫里推,偶尔却又有些琢磨不透的反悔吃醋,叫他不知道该怎么爱怜她才好:“你身上才添了些丰盈韵味,哪里还能再操持这种事情费心,把人又瘦回去?”
“烨儿的婚事办了就成了,他这辈子都未必能回京第二次,你又不是他亲生母亲,大办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后头朕还有几位公主要劳烦音音操持,你个个都这么上心?”
郑玉磬那个时候对自己随口说的谎话根本没有印象了,圣上钟情于她自然对元柏而言没有任何坏处,只有无尽的好处,但是她却有些吃不消。
“咱们有了元柏便够了,又不要第二个孩子,就是要,也没有您那个要法。”
郑玉磬的手心都觉得热起来了,她俯身笑道:“圣人怎么就像是贪吃的馋猫,夜里怎么也不够似的,晨起鸡人报晓,还得再叫人送避子药进来,您不羞,我都羞。”
也就是她偶尔生病吃药和每月小日子的时候消停一些,折腾起来的时候便是她与秦君宜新婚时也没有那样的精气神,圣上每每瞧她承恩不胜,就勉强压住性子,换着花样伺候人,等她开口求的时候再来。
但是圣上为她晨妆打扮,却总说她气色更好更妙,一看便知道是勾完男子元气的狐狸精。
“那避子药吃多了,您用早膳口中就不泛苦吗?”
“音音的香甜,就是再苦也压过去了,”圣上瞥了一眼玩得高兴的儿子,低声道:“左右朕为他请了好几个乳母,总不会委屈到他。”
自从她坐完了双月子,就没有空闲去喂元柏了。
郑玉磬红着脸啐了他一口,却被圣上按住了,她听见枕畔的男子说笑,担心他真想在这种地方做出些出格的事情。
“其实朕很想和音音再有一个可爱的小公主,再是个皇子也好,”圣上顿了顿,望着她叹了一口气:“只是你身子还是要调养,想一想你生孩子那样疼,还是等以后再说。”
元柏一个人太孤单,他是知道皇室兄弟难得善终,私心里其实不希望他的音音再生养皇子,只是若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公主,不单是叫自己多了一份牵挂,也叫元柏有一个血缘亲近的妹妹。
皇室开枝散叶总是第一等大事,郑玉磬起初以为圣上是不准备吃避子药了,心里一紧,没想到却是这样的说法,稍微松了一口气,“圣人要是想要公主,想来东门之外,佳丽如云,能生的多的是呢,您也不用服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