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错+番外(82)
李原点头。
“他同钟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是近日才知那钟妃便是婉之姐姐,师兄对她情深意重,自小便是有求必应,我担心她会借师兄旧部之手造反自立女帝。”
“赵朔真是笨,我早跟他说了让他起兵自立,眼下竟还要为他人鱼肉。”
“若是那样,婉之下手的对象可能就是师兄了吧。”
丁喜没再作感叹,言语间天色已黑,两人急着往上京城赶路,未作停歇。
马蹄声不止,丁喜开口问:“如今 血月在谁那里?”
“魏书照。”
“什么???魏书照???”
“嗯,他回来了。两个月前秣元帝携钟妃出巡,我瞧见的,还有谢楚心谢小姐。”
丁喜这下真的万分震惊了,“她不是死了吗?”
“如今情况,实在不知如何描述,她好像死了,又好像没死。”
“你到底在说什么?!”
“不知道魏书照用了什么方法,如今谢楚心能说话能走路,只是看上去阴森可怖,实在不似活人面貌。”
“你们南境之人真是一帮疯子!驾——!”
骏马飞驰,扬起枯叶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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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喜与李原的计划是先潜入宫内,找到赵朔,再做其他打算。秣元帝重病,南境正广贴皇榜,寻天下名医救治,装得有模有样,可难堵天下悠悠众口,丁喜听到有百姓偷摸着啐:妖妃当道,狼子野心,厉朝没栽在北域手里,倒是被个女人拿捏了。这种茶余饭后的说辞,丁喜一半同意,一半不同意,可皇榜却给了她思路:不是要寻能人义士救助秣元帝么,我可以去。
岐黄之道,丁喜通,李原不通,于是她一人进宫。宫墙深深,要厘清朝局关系实在要费些时日,弄得她一个头两个大,秣元帝形容枯槁,一摸脉象却与常人无异,缠绵病榻之因没人找得出来,丁喜思来想去也许还是同血月有关,魏书照回来了,火云村被杀了个精光,他同南境再无半分薄面可谈,从中做些什么手脚也未可知。
心情烦闷,又无人可诉衷肠,思来想去,还是打算碰碰运气,召唤绮乐出来,眼下若是能见着那具骷髅架子,也是极好的。
可那皮影戏,从头演到尾,演得商纣王都不想再骄奢淫逸了,都没见着绮乐人影。丁喜大失所望,实在想连夜逃回北域,观那钿花赛,想当年自己寸线心一出手便艳压四座,绝弈峰庄惟逸都赞不绝口,说的是“毒性不大,妙处在拿捏人心,叫人时时刻刻掐着算着死期,实在是惶恐万分。”也不知今时今日,缥缈峰可还再有风头正盛的弟子了。
想着想着出了屋,红墙绿瓦,幽幽孤寂,丁喜想了又想,也不知那钟婉之心思费尽,就想把自己关在这牢笼里是图什么,又想起最初同赵朔相识之时,他说“还是天高海阔自在逍遥好”,不自觉叹了口气,“人各有志吧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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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皇榜的能人异士,也总有那么几个胆子大浑水摸鱼的,这两天眼看着医治无法担心被追责,有几个甚至狠了狠心下了重药,说是以毒攻毒,或许能好起来也未可知,秣元帝的眼窝凹陷,被折腾得不成人形了,丁喜又叹了叹气,“照眼下这架势,下个月开始就要放毒蛇毒蝎咬了,跟制毒人有什么区别,好歹也曾是万人之上的尊容权贵,如今却任人摆布,唉。”
这么想着,躺着如死鱼般的秣元帝却突然有了反应,如鲤鱼打挺般绷直了身体,瞪大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迸裂,下重药的几名医者喜上眉梢,“竟然有用?!”丁喜却顺着秣元帝视线看了过去,是一男一女两个黑袍使,后一个身量颀长,脸躲在帽檐阴影里面,看不分清,前一个女子未戴帽,长发披散下来,整张脸灰白,无血色,满布裂痕,经过丁喜身边时,她清楚分明感受到死亡和衰败的气息。
女黑袍使喝退众人,走至秣元帝床前,从袖中拿出一个泛红光的玉石,结了个咒枷,打在秣元帝身上,秣元帝往后一仰,再睁开眼时,神色清明许多,只是还是无法行动,无法开口说话。
丁喜见着那玉石已经明白许多了,是血月。
男黑袍使在她身前立住,脸依旧躲在阴影里看不分明,他冷声开口:“别来无恙。”
是啊,别来无恙,魏书照。
“你要找绮乐,她今晚会去见你。”
丁喜闻言望了望前方的女黑袍使。
“是她。”魏书照答道。
我当然知道是她!谢楚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在搞什么幺蛾子东西!
丁喜气血翻涌,在心里骂了无数句,可身旁闲人众多,面子上只能无动于衷:“好。”
魏书照和谢楚心很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