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留步(45)
老阁主脸色通红的躺在床上,储誉生似乎站在旁边说着什么,然后老阁主又神情激动的咳了几声。旁边伺候的人立刻将汤药递上去,老阁主抿了几口,苦的直皱眉头。
徐令容看了好一会儿,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但是看老阁主的脸色,她并不认为他明天可以爬起来参加宴席——
这就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对,除了这个原因就不会有其他原因了。
储誉生在屋子里又待了一会,老阁主面露疲倦,他挥手让撤走所有人,储誉生拗不过他,也就答应让其他人都下去,别打扰老爷子休息。
当然门口还是守着许多大夫,只要老阁主咳嗽一声他们就会冲进去。
徐令容看着又黑又空的屋子,低啐了一声:“老顽固。”
都已经这样了还死要面子,留着人照顾是要死啊。
躺在床上的老阁主表面上是睡着了,其实眼睛没有闭严实,留着一条缝观察着四周。
嗯,誉生办事还是妥当,也懂他的意思,窗户并没有锁上。
老阁主放心的躺着,双手交搭在胸前,双脚在被褥下还规律的抖动,安心地等着莫个人到来。
半刻钟之后,徐令容扯了一个哈欠,正准备离开,眼角余光正撇到一个黑影子偷偷摸摸的绕过巡逻,来到了窗户前。
她推了一下,没推开。
第二下的时候,用力有点猛了,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响在黑夜中十分刺耳。
黑影子明显僵了一下,脑瓜子飞快转动,张着嘴喵喵叫了几声。
储岫十分自豪自己的随机应变,巡逻的人并没有过来,她得意洋洋的翻上去,刚伸出来一只脚,花瓶碎裂的声音就响在房间里。
储岫脸上的笑意立刻僵住,大意了,没想到爷爷会把花瓶放在窗口。
躺在床上的老阁主被这声音吓的脸皮子一抖,努力保持着四平八稳的睡姿。
储岫又学了几声猫叫,确定没有人进来,这才将另外一只脚挪进来。然后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望床边走去。
老阁主躺地都快要不耐烦了,白日不是还悄无声息的闯进私库,怎么翻个窗户还这么费劲,难不成是有点害羞和紧张,老阁主又将自己安慰住了。然后就耐心地等着对方靠近,然后将人一把抓住。
储岫一边走一边注意着门口,等到床边,一个没注意脚尖踢到放药碗的柜子,顿时疼地她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这黑灯瞎火的,怎么就不点个灯。”
点个灯你的影子就会照到外面去啊,老阁主默默想着,诶不对!他猛然睁开眼睛。
储岫没有心理准备的直接望过去,顿时被黑暗中一双白眼珠子吓了一跳。
“啊!鬼啊!”
老阁主气的鼻子一歪,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死丫头,怎么是你!”
这一闹腾,储誉生在外面也再不能装作没听见了,立刻打开门冲进去。
跟在他身后的人立刻上前掌灯,屋里的场景一眼全尽。
窗户大开着,寒风呼呼地吹进来,花瓶碎的彻底,碎片和泥土洒满了地面,矮竹可怜兮兮的倒在地上,仔细看还被人踩了几脚,带着泥土的脚印子一直延续到床边。
储岫捂着脑袋,将自己缩成一团,蹲在床前。
简直丢死人了。
屋顶上的徐令容没忍住笑了。
原来是虚惊一场,所有跟进来的人都长须一口气。
老阁主翻身坐起来,和储誉生一起直勾勾地盯着储岫。
储岫只觉得头皮发麻,抬起头来卖笑:“爷爷,大哥……”
“别叫我。”老阁主吹胡子瞪眼,“你来干嘛?”
“你不是生病了吗?我过来看看你啊。”储岫又一下子底气足了,想要站起来,但是又被大哥一个眼神给瞪得蹲回去了。
储誉生:“就你一个人?”
“就我一个。”储岫可怜巴巴道,她想不通自己又没有做错事,不就是打碎了一个花瓶,爷爷和大哥干嘛这么生气,自己就应该硬气一点。
她微微抬头,又对上阴晴不定的爷爷和风雨欲来的大哥,顿时嘴巴一瘪。
算了算了,硬气是什么?好女子能屈能伸!还是蹲着吧……
老阁主恨铁不成钢:“誉生你告诉她了吗?”
“我亲口说的。”储誉生回道,原本以为今天晚上会是她来的,但是被妹妹这么一打岔,她估计是不会来了。
储岫默默抬起头:“啥啥啥?你们在说啥?”
老阁主气得不想看她,直挺挺的倒下去,然后将被子直接拉到顶,中气十足地吼道:“都出去都出去,我要睡了。”
储岫抖了三抖,默默的往外挪,刚挪到半路,领子就被人一把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