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意(181)
芦苗应下来,便把木匠送到门口,然后让豆花他们关门然后自己去后院找事情做,接着上楼去找秦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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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开门,看到秦月坐在镜子前面不知在做什么。
芦苗笑了两声,道:“在找什么?”
秦月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道:“没找什么,就只是忽然有点想不起来以前是什么样子了。”
“以前也是美人,现在还是美人。”芦苗随口打趣,把手里刚才算出来的木材用量给她看,“你看看这些,我们等会出去买了让人送来?”
秦月接过来看了看,又回想了一番当年打桌椅板凳的用量,道:“和那年差不太多,就还是从和尚那边买吧?”
“正好我也这么想。”芦苗说道,“等会我们吃了午饭就去永安寺,正好我们进去拜拜,今年诸多不顺,一定是给佛祖菩萨们烧香不虔诚的缘故。”
秦月笑了一声,道:“底下还有能用的桌椅么,要是没有,就让大家自己端回屋子里面吃。”
“有几张桌子还是好的,倒是拼起来就是个大桌子。”芦苗说道,“我想好了,明天直接支个摊子在门外卖早饭午饭,让大家直接拎着走,也不耽误我们做生意,你觉得呢?”
“早饭倒是好说,拿油纸荷叶之类包一下就行。”秦月想了想,这样说道,“不过午饭不太行,午饭干脆还是算了吧,油纸荷叶都不够用的。”
芦苗想了一下也是这么个道理,便点了点头,道:“那还省了点事,就卖个早饭好了。”
说完了这些,芦苗重新看向了秦月,道:“看你样子好像有些不太好,听严芎说抓你的是公主,那公主现在伏法了吗?”
这话听得秦月忍不住笑了一声,道:“这天下都是他们赵家的,她伏个什么法?”
“那不是有句话说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她是公主难道还例外啊?”芦苗眼睛瞪圆了。
“她死了。”秦月徐徐叹了口气,“以后应当都不会有事了。”
“那谁杀了她?”芦苗安静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不会要他去偿命吧?我觉得这好像不怎么合情理啊?”
秦月顿了顿才意会到那谁是在说容昭,她又想起来容昭颓然倒地的那一幕,沉默了一会方道:“没有动手,是她自己从城墙上跳下去了。”
“那还好,怪不到别人头上。”芦苗松了口气,“所以那谁送你回来的?”
“也没有。”秦月认真地看向了身边的芦苗,“他又救了我一次,芦姐姐,你觉得……我应该去看他吗?”
“他怎么了?”芦苗直觉有些什么事情是她完全不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秦月垂下眼睫,忽然一大滴眼泪从眼角滚下来,“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做才是对的。”
芦苗却笑了笑,她认真又显然偏心地说道:“你怎样做都是对的。”
第97章 退后 所有感情中,最难的便是后退
秦月听着芦苗的话,抬眼看向了她,一时间只沉默了,她都不知要如何反应。
从来也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芦苗似乎看出了她的迷惘,抽了帕子递给她,道:“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这种事情,你心里万分想做,心中犹豫,拿不定主意,那就不如去做了试试。”一面说她一面笑了笑,“结果如何并不重要,或许做了会后悔,或许不会后悔,但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而你现在不去做,你就会一直想一直惦记,不如早些解决拿定了主意。”
秦月接了帕子,沉默地按了按湿润的眼角,她并不能拿定主意。
“想看就去看,不想去就不去,心里不需要有什么负担。”芦苗又道,“你和那谁之间的关系不是我们这样外人能理得清楚的,只有你自己能拿主意,旁人,无论是谁,都不能替你拿主意。”
秦月能明白芦苗的意思,但或许在感情面前,她总会犹豫一二的。
她与容昭之间,并非一两句能说得清楚理得明白。
恨是的确有过的,爱并非完全没有存在过。
在她与他快六年的相处中,或许有过疏离,有过失望,但也有过亲近,有过甜蜜。
过去种种终结在那年安定门上,所有一切的喜怒哀乐都被她丢弃,但丢弃并不代表完全消失。
一切都还在那里,午夜梦回时候她偶尔还会梦见从前。
她现在往前走的每一步都带着过去的影子。
她不会对过去和故人完完全全无动于衷。
芦苗见她一径出神,心知她多半还要想一会儿,便拿着木料单子站起来,往楼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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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阳光已经渐渐热辣。
芦苗下到一楼,便听见后院里面豆苗三蜜他们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吵闹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