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下线之后(11)
他是个爱国爱民的大将军,在他镇守的边疆,百姓受此侵害,无异于是往他的身上捅刀子,扎的生疼。
慕如兰眼眶微微湿润,嘶哑着嗓子吩咐道,“看看有没有幸存的百姓。”
“是!”
士兵开始往各条小巷涌入,在房屋的残骸中搜索。
“报告将军!还有一个活着的!”
慕如兰忙道:“快!把人救出来!让军医过来!”
这是一个长相憨厚的年轻人,满头都是血,但只是有些虚弱。
刚一包扎好,他就跪倒在慕如兰的马上,悲痛道:“将军,求您,让我参军!”
慕如兰道:“好儿郎,你伤势如此严重,还是先回家,拜过父母,再来投军吧。”
这一句话,叫他直接哭出了声,“将军,我的父母已被杀害,连未过门的妻子……都……”
男子哽咽。
“都已被掳走。”
“我看着他们死去,若是不能亲手报仇,还算是什么男人!”
他放声大哭,戳胸顿足,见之不忍。
慕如兰下马将人扶起,道:“好!今日起,你便跟着我,我定将你的妻子寻回,让你为父母报仇!”
男子跪倒在地,重重叩首道:“刘小山拜见慕将军!”
慕如兰将人扶起,交给身后的士兵,嘱咐道:“让他好生休养,等到伤势好全了,再编入军中。”
“是!”
刘小山又是一阵跪拜感谢,待到士兵将其带走,副将这才对慕如兰说:“将军,此地只有这么一个幸存者,会不会是北戎的奸细?”
慕如兰说道:“若是奸细又如何?是奸细,更该放在身边才放心。”
“可他若不是奸细,那便是平昭国的好儿郎,我又怎能将他拒之门外?”
“他长相不像是北戎人,你去查查,查仔细了,再编入军营。”
“是!”副将道。
而后又问,“那……我们现在是否追出去?”
慕如兰剑眉一颦,厉声道:“自是要追出去!此地妇孺皆被掳走,我等身为边疆战士,若不将她们救回,怎对得起陛下和百姓的信任?”
说罢挥手,一拍马背,领着人马急速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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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戎的军营驻扎的离小镇不远,等到傍晚,便已到达。
北戎的士兵看着抓来的女人,个个神情激动,若不是有人一路劝阻,只怕是要直接扑上来。
看守的士兵把囚笼中的女子关进一个大帐,手脚都戴上锁链,派了人来看守之后,就没再理她们。
手脚上的锁链沉重非常,以往,一直都是亓官锁别人,还是第一次别别人锁住。
尤其是王月娘身体虚弱,手脚无力,年龄又小,冰冷的锁链戴在身上,稍一动作,便能感到刺骨的寒意浸染全身,并将手脚的皮肉磨破。
也不知这锁链锁过多少人,上头锈迹斑斑,锈迹中带着殷红的血色,不知是否是血水将它腐蚀。
夜晚的塞外是寒冷的,大家挤在一团相互取暖,不时发出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
更多的,是哭泣声。
这些平日里被母亲教导要小声小气的姑娘们,此时一个个放下了礼仪和教养,开始毫不顾忌的大哭。
有几个甚至在大喊,试图想要冲出去,只可惜,刚一走到门口,就被冰冷尖锐的刀锋逼回。
看守进来发了一通威风,顺便调戏了几个姑娘后,得意洋洋的走出帐篷。
哭喊声越发大了。
亓官想要捂住耳朵,还有点想把这些人都杀了。
她武将出身,又是地府无常,自然冷血。
眼神冰冷的看了整个帐篷一眼,最终气恼的将头埋进腿间。
看不见,就权当自己也听不见好了。反正这小手小脚的,也没法子做什么。
刚一把头埋好,就有人来推她。
亓官抬头,看到的是一张长得颇为清秀的小脸,眼中满是精明。
到底还是年纪太小,藏不住心里的算计。
亓官没理她,只看了她一眼,想要继续把头埋进去。
这次没有成功,她叮当拖着锁链,强行把亓官的脸抬起来,低下头,用头发盖住脸,对亓官讨好的笑,“我叫小袖,你叫什么啊?”
出于想看她玩什么把戏的心思,亓官道:“王月娘。”
小袖说,“我看别人都很害怕,你怎么不怕啊?”
亓官把头转了回来,没看她,“这有什么好怕的?”
小袖低低笑了一声,“我也觉得没什么好怕的。她们是镇子上的大小姐,从小不干活,家里还有先生教读书,我们不一样,我们是乡下丫头,贱命一条。没什么好怕的。”
我们?谁跟你是我们?
贱命?
你才是贱命一条。
她亓官山,生是上将军,一统天下;死是白无常,号令诸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