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和亲的公主不行(43)
阿琼脱口而出:“谁跟他像了!我说了我会保护你,而他只会占你便宜!”
白檀:……
小奕你是疯了么,怎么什么都告诉熊孩子?
阿琼咬着牙:“他是个混蛋,废柴,连我的弓都拉不开……”
白檀蹲下来,温柔地看着他:“这一年,我基本把我会的都教给你了。”
阿琼震惊地抬起头,以他的脑子不难发现,这句话的遗言味道有些重。
“但还有一样,最重要的,我从来没有机会教你,今天,我教给你。”
十八
“在这个世界上,飞得最高最快的,是草原上的海东青,每一个射雕手都以能射中一只雄健的成年海东青为荣。
但是海东青飞得太高了,所以我们只能爬上最陡峭的山崖上,海东青飞得很快,我们必须拉开最强的弓,才能比它更快。
但这些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射雕手的心。
不能恐惧,不能后退,不能迟疑,从你看见目标的那一刻,你就必须坚信,自己一定能射中它。”
白檀站在高高的角楼上,铁灰色的角楼在烈风里稳稳矗立,这里没有守卫。王庭的守卫多在瓮城,这处角楼早已废弃,若不是熊孩子带路,很难绕过重重守卫走到这里来。
“这里距离他们所在的地方有百丈之远,几乎是我手中这把骨灵弓的极限距离,今日风大,会影响箭的角度,你必须与去感受风,与风融为一体,让它成为这支箭的助力……”
从角楼上俯视而下,远处广场上剑拔弩张,阿史那奕被重重包围,阿木可汗一张脸因为盛怒而涨红,大声咆哮着什么,阿史那奕被数把刀压在脖子上,笑得好整以暇。
白檀的箭对准了盛怒的阿木:“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我只有一箭的机会,你看好了。”
忽然,阿琼冰凉的小手搭上了她的手腕。
“不要杀他。”
阿琼皱着眉头,眉头紧拧:“他不能死——”
白檀忽然明白过来,阿木死了,阿史那奕也别想活。
嗡一声,弓弦发出低沉的震动,铁木箭乘风而出,越过重重阻碍,划过长空,在阿木身前的护卫胸口开出一朵鲜艳的血色花朵来。
十九
阿木惊出一身白毛汗,众护卫再也顾不上阿史那奕,纷纷以身为盾,拦在了阿木身前,忽然间嘶鸣四起,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了大量的骏马,这些事马房里的战马,方才马方着火,被人驱赶到了此处。
阿史那奕哈哈一笑,翻身上马,狠命一踢马肚子:“走!”
几名亲兵随着马匹冲出来,为阿史那奕断后,烟尘四起,人仰马嘶,好一出热闹景象。
一路冲至瓮城,白檀带着阿琼共乘一骑从侧面冲过来,阿史那奕又惊又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阿琼坐在白檀身后,瞥了阿史那奕一眼,无声地翻了个白眼,伸手亲昵地抱住白檀的腰。
白檀一僵,这熊孩子一向人小鬼大,鲜少有亲昵的举动,只有生病了才会露出小孩的留恋之态,怎么这会儿——
还没想完就感觉到了旁边火辣辣的目光,扭头一看,阿史那奕死死盯着熊孩子。
白檀一时又好气又好笑,这对兄弟真是天生的冤家,都什么时候了还斗气。
白檀收回目光,脸色重新凝重起来,他们靠着混乱和大量的马匹阻拦了追兵,但是瓮城的守卫还在,他们要想逃出去,还有一重生死关卡。
咯吱咯吱——
令人牙酸的声音从四周纷纷响起,这个声音阿琼再熟悉不过,是弓箭的声音。
果不其然,瓮城里安排了大量的弓箭手。
白檀咬咬牙,正要伸手拿骨灵弓,却碰到了身后的熊孩子。
熊孩子用力抱了她一下:“我说过,我会照顾你,不让你死。”
白檀心头一跳。
阿史那奕神情一变:“混小子,你要做什么!”
阿史那默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自家兄弟:“保护好我师傅。”
二十
在箭雨落下来之前,阿史那默一把扯掉了上衣,又将一把小小的匕首扎在马屁股上,而后身子一扭,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他皮肤呈小麦色,才十岁出头的身体已经出落得颇为健壮,在他的肋下,苍狼王嫡系血脉独有的狼头刺身在阳光下很是扎眼。
他咧唇一笑,从地上爬起来,面朝阿木可汗的滚滚追兵。
在他的身后,猝不及防的白檀被发狂的骏马狂奔着带走,阿史那奕目眦欲裂,却最终重重挥鞭,紧随其后。
在他的面前,阿木可汗喝止了弓箭手,狂乱的骏马从他的身侧擦肩而过,阿木带着一众护卫眼睁睁看着白檀一行人离开,却没有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