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裙下质(78)
这些日子他也看出来了,大殿下那般在意乐宁公主,说只是恩人那都是自欺欺人。
没看乐宁公主还尚未遭受暗害,大殿下就已在盛怒边缘?
他何曾看过怀策因为特定哪个人动怒?
乐宁公主是第一个,想来也会是最后一个。
常喜收敛心神,知主子挂心,便未再拖延,接着说:“那毒,奴婢派人去查过了,确实与晋国皇后所中之毒,一模一样。”
这十几年来都查无下落的东西,偏偏在宁妃手上出现,要人不起疑心也难。
既然东西出现了,那么,宁妃与皇后被毒害一事要说全无关系,连常喜自己也不肯信。
“宁妃觉得,同样的毒用在乐宁公主身上,只会使她病况加重,大大降低会被查出第二次用毒的可能,所以她才敢冒险。”
这是一招险棋。
弄得好了,可全身而退,弄得不好,却是极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对宁妃来说,这就是一把双刃剑,而对他们来说,要扳倒宁妃,这也是最好的时机。
常喜知道要说服怀策有点艰难,可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建言,“殿下,这大好机会,咱们可千万不能错过啊!”
要换做是以前,哪还需要用得着常喜操心?怀策早就在他开口之前布置好一切,他只要负责实行便可。
但这次不同,这回的事牵扯到了乐宁公主。
常喜就是眼睛再瞎,都看得出大殿下对乐宁公主的不同。
换做往常他肯定得反对到底——虽然大殿下也不见得会听自己的。
只是在得知大殿下曾经被乐宁公主所救以后,常喜就什么反对的话也说不出来。
心底甚至隐隐地感激乐宁公主。
乐宁公主大抵不会知道,若没有她此前伸出援手,恐怕大殿下能不能活到现在,都还是个未知数。
他们之间,可以说是没有乐宁公主,就没有大殿下。
如今,乐宁公主绝对可以说得上是大殿下行事上的例外,大殿下也只会给乐宁公主一人特殊对待。
常喜此番话怀策闻言,只是沉默。
他所说的,怀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可……
怀策坚定摇了摇头。
“乐宁公主的身子,经不起第二次的毒。”
他不会让乐宁公主涉险,因为有可能一个弄不好,她就香消玉殒。
这样的结果,是怀策所不能承受的。
常喜就猜到怀策不会轻易答应。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还以为此事就此作罢时,又听怀策说:“不是乐宁公主,但可以是别人。”
常喜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殿下心中可是已有人选?”
怀策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将分析的结果说出,也不知道是说给常喜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他说:“除了乐宁公主以外的人,却也不是谁都可以。”
“首先,那人必须也住忘忧宫内。”
宁妃要将毒送进忘忧宫来,那便让她送。
只是中毒的人,不是乐宁公主,而是换了一个。
怀策继续补充,“且,为了事发后引起足够重视,毒发当下,须得请到太医诊脉。”
常喜越听,心越是被提了起来。
他们这些当下人的,有个头疼脑热,哪儿请得到太医诊治?
能让太医亲自来看过的,那都是宫里的贵人。
常喜不是很想再继续听,可怀策也不打算停下。
他饮了一口茶,态度坦然,“光是这样,还不够。那人的身份得让晋国的陛下有所重视,才能彻查此事,借此揪出宁妃来──所以,此人的地位,亦不能低。”
也就是说,随意让哪个小内侍,还是哪一个宫人中毒的话,并不可行。
而完全符合以上条件的人并不是没有,至少常喜面前就有一个。
他越听越心惊,直接跪了下来,磕头,“大殿下,三思啊!那可是毒,一不小心能要了您的命的!”
常喜心中发苦,却也知道大殿下既然讲出来,就已是做好了决定。
怀策素来最有主见,且认定的事就不轻易改变。
他所列出的那些条件,除了他自身,这忘忧宫又能找出第二个谁?
怀策只是淡声道:“此事我已有定夺,也不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得了怀策的保证,常喜才多少心安一些,只心中仍是忐忑。
常喜在心中唾骂宁妃,要不是她心思狠毒,事情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见怀策心意已决,常喜皱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
午后,怀策在为楼心婳描眉。
楼心婳今日睡到此时方醒,就算醒了,眼睛睁开,仍未摆脱困意。
她半睁着眼直直看向前方,怀策就在她眼前。
怀策手执眉黛,轻轻为她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