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摊上事了(94)
燕怀舒出声制止道:“公主且慢。她也是无心之失,微臣与内子没有责怪之意。”
昭月公主瞪了那宫女一眼,才叹气道:“听到了,还不快谢过燕将军和夫人?”
宫女瑟瑟发抖,不停磕头:“谢夫人将军大恩,谢夫人将军大恩……”
昭月挥手,让那宫女退下去了,继续言笑宴宴的对钱宝莱道:“幸亏这贵重汤酒还剩有不少,夫人趁热喝下吧。”
燕将军的心上人不是林娇娇吗?可他对钱宝莱也很入心的样子,还帮她挡了那些汤酒。瞧着似乎有好戏,百官兼诸位皇室成员都望向这边来。
钱宝莱终于确定昭月是对她有敌意,此时她却不宜与昭月对峙几句。且衣服被弄脏的人是燕怀舒,她也没生气的道理。
管汤酒里是些什么东西,昭月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害她。她端起汤酒凑近到唇边,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钱宝莱勉力强忍住心里泛起的恶心,扭曲着脸笑道:“臣妇谢公主美意。”
温情
汤酒的味道在喉头胃里反复翻涌,回程时钱宝莱吐了好几次。再次吐完,她整个人虚脱的倚在车辇边,拿手绢抹着唇角。
燕怀舒怕她难受,将一个锦团花簇的软枕垫在她的身后。
离宫前昭月将林娇娇留下邀到了自己的寝宫。钱宝莱就在想,果然她和林娇娇关系很好。知道她霸占了燕怀舒,不得要给林娇娇出谋划策来对付她么?
借什么珍贵汤酒的名义让她喝这么难闻恶心的东西,简直不安好心。更憋屈的是昭月乃堂堂一国嫡公主,她也只能装受用,还不能反击回去。
思及至此,她又想吐了。可吐到现在,胃里早就空空如也。吐出来的也只剩下胆汁。
燕怀舒在她后背轻轻拍拭:“还难受着么?”
钱宝莱每次吐的时候他都会轻轻拍着她,钱宝莱多少有些不自在。又听他这么说,简直颠覆了他在她心中的所有形象:“费话,你试试一直吐个不停看看。”
燕怀舒了然:“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还好。”
“我看那昭月公主就是故意整我,给我喝那么难喝的东西。”钱宝莱愤愤不平道。
“……”在钱宝莱眼里谁都是敌人,他也无可奈何:“要买些蜜饯么?”
钱宝莱倚在软枕上,一脸疲累不已地扶着额边,有气无力道:“不必了,我只想赶紧回府。”
“回去尚有段路程,来。”燕怀舒说着拉过钱宝莱。钱宝莱没有力气反抗,一下便被拉倒在他膝上:“枕着我睡一会儿,到了我便叫醒你。”
钱宝莱还以为他要做什么,正想挣扎脑后就枕到了软软的触感。她仰头看向燕怀舒,脸突然莫名其妙的红了:“可是……”他真的不再对她用敬称了,态度也与以前大相径庭。
怎么回事?心里有种奇妙的开心。
“睡吧。”
她还是第一次枕在男子的腿上睡。舒不舒服先不说,光是这种姿势就令人很羞耻了。然而对比燕怀舒坦然从容的样子,钱宝莱不禁觉得她真有些什么怪异反应不是会更奇怪?当下便不再说什么,闭上眼假装睡觉。
说是假装,其实她没过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燕怀舒低头盯着钱宝莱安静的侧脸,抬手替她将鬓边跑出的几根发丝顺好。
昭月的寝宫名为含宝殿。顾名思义,更能看出宇成帝对她的偏爱程度。昭月邀林娇娇进殿后径自坐到虎皮铺就的长椅上,立即有宫女上前为她揉肩,还有宫女端上暖手炉给她。
昭月握着暖手炉率先道:“娇娇姐,许久不见了。”
林娇娇立在殿中,垂眸静静听着她的话:“是有些时日了,昭月公主。”
“不必那么拘谨,本宫邀你来只是想跟你聊聊。”
“……不知公主想聊什么?”林娇娇深知昭月的脾性,对于她刚才故意想让钱宝莱在众人面前出丑的原因也知道。
“本宫以前也警告过你,此生非燕将军不嫁,让你不要与本宫为敌。”昭月眼神忽而变得阴枭,透着居高临下的傲慢。黄莺出谷般的美妙声线也变得尖锐可怕:“本宫才去了一趟祁渊山,那女人是怎么回事?你也便罢了,为何燕将军的正室居然是那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区区贱民?”
昭月突然将手中的暖炉狠狠砸向地面,明媚的脸上显露出扭曲的恶意。那些宫女受惊,统统跪下来请她息怒。
“此乃圣上赐婚,公主莫要气坏了身子。”
“父皇赐婚一事本宫知道。本宫是在问你为什么不将她从燕将军身边除去?”
林娇娇美眸流转,有几分欲言又止地望向愤怒不已的昭月:“燕将军与夫人伉俪情深,妾身为何要做那种事?公主何不放下心中执念,退一步海阔天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