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摊上事了(88)
穿着明黄色十样锦盘领窄袖长袍的宇成帝大概很久没出宫来了,好不容易出来走走,心情十分好。他抬手止住钱宝莱的话头,道:“寡人微服私访,夫人与平常那般即可。”
宇文清晖跟着道:“夫人受委屈了。今见你安好无恙,总算放下心中大石。”
钱宝莱揉着手绢谦逊道:“臣妇贱命一条,岂敢劳圣上与两位殿下忧心。”
站在宇文星渊身旁,着一身粉红长裙,戴着羊脂玉做成的长命如意锁项链的女子明眸皓齿,姿态华美。即便是普通的常服,她仍贵气天成,独特的气质无法被掩盖:“本宫听闻燕夫人乃西屿首富。今日一见,果真名副其实。”
绣鞋
钱宝莱这才仔细端详她。年纪应是十七,八岁。巧笑娉婷,举手投足有着华贵之姿。能自称本宫还能随与宇成帝随行,应该就是刚回都不久的昭月公主了。
公主就是公主,光站在一起对比,就有着天差地别,高低立见。
不过听昭月的语气似乎带着些敌意,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本着输人不输阵的气势,钱宝莱很是谦卑地接下了她的美言:“昭月公主所言甚是。不是臣妇自夸,放眼望去,全西屿能与臣妇比肩的可寥寥无几。”
昭月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句。转过头对燕怀舒道:“有此悍妻,燕将军也真是辛苦了。父皇,你不是说要亲自邀将军与夫人一同去江南游玩么?正好借此时将行程定下来。”
宇文清晖道:“父皇,儿臣以为秋意正浓,宫中百花已然齐放。不如先设宴邀群臣参加赏花会,再与将军作游玩的打算?”
宇成帝最喜有庆典之事。听了宇文清晖的提议,频频点头,道:“如此甚好,好此甚好。”
一直未及言语的宇文星渊忽然道:“既然有百花宴,自然少不得舞乐笙歌。不如把林尚书的女儿也邀来助兴?”
昭月瞥了眼钱宝莱,附和道:“本宫也许久未见过娇娇姐了,很是想念她。”
“那便这样说定了。燕将军意下如何?”宇成帝目光落定在一脸冰霜的燕怀舒身上。
……燕怀舒其实并不愿意去游什么山玩什么水。西屿现在是国泰民安,太平盛世。可大岐早对西屿虎视眈眈,两国边境多有摩擦。虽不重及交战,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居安思危,他并没什么闲情。
又念及宇成帝许久未曾出过宫,见他出宫后精神越加抖擞,气色极佳,不似平时那个疑神疑鬼的病秧子。燕怀舒便板着脸应道:“一切交由圣上作主。”
比起不知何时会起的战事,还是宇成帝能恢复精神和气度更为优先。
宇成帝很高兴,看钱宝莱也顺眼了不少:“到时可要多多烦扰你了,燕夫人。”
钱宝莱皮笑肉不笑道:“圣上言重了。您为臣妇作主之恩,臣妇无以为报,只能略尽绵薄之力。扶玉,难得圣上与殿下还有公主到府上作客,你快去厨房吩咐他们厨房备些好酒好菜招待。”
“燕夫人,不必麻烦。本宫与父皇兄长们还要继续转转,这便告辞了。”昭月公主说着,便去搀扶宇成帝:“父皇,走吧。”
宇文清晖和宇文星渊也一同向钱宝莱辞别。
钱宝莱假意挽留,来回推托几番他们最终还是准备离开。燕怀舒跟在他们身后,快走出大门时才回过头对她说:“燕某需保护圣上与殿下们的安危,晚膳不必等燕某了。”说完他便跟着宇成帝他们一起离府。
扶玉尚在懵懂之中:“……小姐,我终于相信了。圣上果真如你所说,脑子有疾。”一般当皇帝的人会为邀个平民去游玩而亲自登门拜访吗?一个人也就算了,还拖家带口的,猜不透。
钱宝莱白了她一眼:“谁给你胆子说圣上闲话,有几个脑袋够掉?管不住嘴的话小姐不介意帮你弄哑它。”
“小姐!”
钱宝莱气哼哼地转身朝后面院子去了。扶玉也不知道她在气燕怀舒还是自己,连忙追上钱宝莱,却意外发现钱宝莱居然回凉亭拿那匹绸缎。
扶玉站在钱宝莱身后取笑道:“小姐还是要把这绸缎交给将军么?”
“非也。我看那公主一身粉色,不如就送给她作见面礼。”
扶玉却不怎么喜欢那位公主。她听着那位公主字里行间都对钱宝莱充满敌意,也不知道自家小姐哪时候得罪了她。真是奇了怪了:“可她之前怂恿圣上定你罪呢,你为何还要送绸缎给她?”
“我自然记得。你想,她贵为公主真能稀罕这普通的绸缎不成?我是在隔阂她呢。说来也怪,她是不是对我有何成见?”
原来小姐也看出来了:“听她的语气似乎与那林小姐交好。莫不是同仇敌忾,把将军夫人的你当作眼中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