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摊上事了(69)
宇成帝真是会给燕怀舒出难题。黑着脸的燕怀舒沉默片刻才冷声道:“圣上,臣倒有个主意。”
宇成帝就知道还是燕怀舒有办法。他的唇快速抖动,花白的胡子跟着颤动,显得很着急:“快快说来。”
“圣上大可假借这道旨意试探钱府的三小姐,然后再这样那样……”
******
燕怀舒在宇成帝这头解决麻烦,陆向谦却再次拜见了宇文清晖。他上次离开之前,宇文清晖答应会求圣上开恩。然而现今为何不等审讯有结果便下旨降罪?
他得问个清楚。
宇文清晖似是知道陆向谦会来。早已在后花园的凉亭里备好酒水等他。一见面拜完礼,陆向谦果然兴师问罪了。
宇文清晖抬手邀陆向谦入座:“陆太医稍安勿躁。本王确实已向父禀明,只是……”
见他欲言又止,陆向谦追问:“有何话殿下但说无妨。”
“你可知道昭月公主?此事她与本王的十弟意见一致。燕夫人一事人证物证俱在,他们认为不能姑息养奸。她又是定国公之孙,甚至是镇国将军的夫人,更应以儆效尤。本王也……有心无力。”
陆向谦紧蹙眉头,沉默不语。
宇成帝的掌中明珠,西屿的嫡公主昭月怎么也参与其中?宇成帝对昭月的喜爱,连宇文清晖都得自叹不如。那样说来,宇文清晖说的应该就是真的。她话既已出,难怪宇成帝会插手降罪。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他竟如此不济,连她都救不了么?陆向谦心事复杂的起身告辞,连宇文清晖好言挽留他都婉拒了。
事到如今,他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希望虽渺茫总比不作为好得多。
圣上降罪下来,最高兴的莫过于钱绣莹。清早就听闻官府那边下了判书,只差钱定莱画押了。这几日无论是府里府外,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大家都已经默认她是钱家家主。
除了钱宝笙这个威胁外,她觉得自己定然会稳坐家主之位。钱宝莱成了阶下囚,剩下一个毛头小子不足为俱。假以时日她不信没办法除掉他。
麻烦的是将军府那边。据她打探,将军府里除了燕怀舒在为钱宝莱奔忙外,一直都很平静,似乎对她的安危半点不关心。
将军夫人又如何?一旦犯了事还不是得在狱中终此一生?再说,燕将军能替钱宝莱查到何时?都城传言说他早有心上人,那心上人还是都城第一大美人。如果她是燕怀舒就会任由钱宝莱自生自灭,好让以后迎娶进门的心上人能安心当正妻。
说到这个,燕怀舒为钱宝莱的事四处奔忙时,林府好几次有下人来告知他,林娇娇又病了,想见见燕怀舒。
燕怀舒当时很犹豫。林娇娇的身体他清楚,说不定哪天就会小病养成大病,不得不时刻关注。可钱宝莱那边也是时不待人,他只能选择其一。他迟疑好半天才把人遣回去,让其给林娇娇传话待他以后闲下时再去探望她。
他刚从皇宫回到将军府,还未进门便看见陆向谦等在将军府的大门外。
阳光不算太烈。他穿着一袭月白长衫,长身玉立在屋檐之下。半身被阴影裹住,俊美的容颜笼罩着一层微弱的光亮。
陆向谦到了将军府才知道燕怀舒进宫面圣去了。为了避嫌没逗留在将军府内,于外面找了个角落等燕怀舒。
陆向谦没等太久燕怀舒的车辇便从远处驶回来。待燕怀舒下了车辇,他便逆着光朝他走去。
陆向谦与钱宝莱是青梅竹马,两人的感情肯定深厚。钱宝莱出事了,他绝不会袖手旁观。此时他出现在自家府邸,不知是否与她的事有关。
燕怀舒这个猜测很快被证实。陆向谦朝他拱手行礼后便直言道:“我有事想与将军商议,可否耽误将军些许时间?”
“陆太医是为她而来?”
陆向谦顿了顿,才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燕怀舒颔首便邀他上了车辇。
车辇内很宽敞,还置了小案台及塌床。他挺直腰身,屈膝跪坐在小案台旁道:“将军是否已经知道小莱被治罪一事?”
小莱?这陌生的称呼让燕怀舒有一瞬间怔愣。原来他是这么称呼钱宝莱的:“是。”
“将军是圣上跟前的红人,不知将军能否请圣上收回成命?”陆向谦眼角微红,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淡然道。
实是万不得已,否则他绝不会来求钱宝莱名义上的夫君。燕怀舒对钱宝莱没有情意的话,对她是生是死应该不会太在意。还正好清除掉一个毁了将军府清誉的毒瘤。因此他的请求燕怀舒未必会答应。
他赌的是燕怀舒对钱宝莱哪怕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情意,他定会救她出来。不管以后他与钱宝莱会如何,他现在只要求她能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