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摊上事了(165)
钱宝莱起身:“那我先回房了,你们慢聊。”
燕怀舒颔首,忽然又想到什么,在钱宝莱踏出门前叫住她:“对了,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若你不介意,可以将纱布拆下来了。”
被叫住的钱宝莱闻言笑了笑,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燕雪灵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为什么钱宝莱对她兄长态度似乎不大一样了?她从没见过钱宝莱在燕怀舒面前会露出那么温驯的笑脸。
“兄长……”燕雪灵盯着又端起茶杯准备喝的燕怀舒。
“嗯?”
“嫂嫂她是不是吃错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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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宝莱这一天做事都心不在焉,时不时抬头望天。扶玉也心不在焉。从服侍钱宝莱起身换衣服,帮她拆下纱布,看到她脸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蜿蜒伤疤时起,扶玉心里就憋着一口气,不是该怎么吐出来。
你说她家小姐好端端跟着皇帝出门游玩,回来怎么就毁了容?她真是替钱宝莱难过伤心,然而钱宝莱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让她更加气闷。
许久没见过钱宝莱的轿子在街上招摇过市,那些百姓过得都不知道有多舒心。今日突然又见钱宝莱的轿子出现,才慌慌张张去躲。大概是舒心过头了,反而失去平时躲她的速度。
待她大摇大摆过去后,来不及躲开的人就抱在一起痛哭,哭诉着今年又得倒霉一年了。
扶玉没有了往时那般得意洋洋的心思,也懒得跟钱宝莱嘲笑那些人话头里的语病——如果真的倒了霉,都快过年又能倒霉多久?瞧着他们好像快活不下去的模样简直可笑滑稽至极。
轿子停在聚福酒楼,扶玉挽着钱宝莱上楼,到了账房门,扶玉还是忍不住了。她痛心疾首,语重心长道:“小姐,你总是这么不上心。如今连本钱都没有了,还怎么斗得过那林大小姐?”
钱宝莱推门进去,正见赵良坐在书案旁,一手在算盘上飞快舞动手指,一手则快速翻着账本看。算盘珠子被他拨拉得噼里啪啦作响。
听到开门声,赵良抬眼望过去,见是钱宝莱,他立即起身迎她:“宝小姐。”
钱宝莱笑笑算作应答,径自走至书案旁:“如何?”
“良已经查对过,今年比往年多了三成收成。就是几家胭脂铺的收成不大可观。”
“这个我心里有数,刚接触这些玩意儿能不亏已经算好了。过两年上手了,自然会有所改观。落烟斋的楚老板也说过,如今这世道,做些姑娘的生意比做什么古董酒坊之类赚钱。”
自脸上多了一道疤后,钱宝莱对此话深以为然。若她能研究出可以遮掩脸上伤疤斑点的妆品,那她得多赚哪。
赵良眼睛不自觉盯着钱宝莱脸上的伤疤看:“宝小姐,恕良多言,如今你身份尊贵,不可再随便抛头露面了。”
“现在又何必说这些,都已经习惯了。既然账目没什么差错,就该准备过年用的年货了。”
“宝小姐放心,良会吩咐下去。”
赵良做事钱宝莱自然放心,便心安理得的离开了酒楼。
一坐上轿子,钱宝莱的声音才隔着轿帘传到扶玉耳边:“扶玉,妄想用容貌去得到一个人的心,那真是最要不得的事。你得知道,韶华易逝,再美的容貌也总会老去的一天。”
扶玉还以为钱宝莱因刚才的话生她的气而不理她,没料到钱宝莱还在惦记着。扶玉更是愤愤不平:“那总比你这一张脸强。我就知道你跟那昭月公主待在一起准没有好事。定是她从中作梗,害你毁容的!”
其道
刚回到宫中的宇成帝顾不得休息,让张公公把他不在的这些时日宫里发生的大小事都告诉他。得知五皇子还有外国使节的事,又是气得不打一处来,把前几年钱宝莱进贡的一个价值连城的镶金兽首玛瑙杯都摔碎了。
一众宦官和宫婢动作一致的蹭地跪了下来求他息怒。
还是昭月和宇文清晖他们又劝了良久宇成帝才憋着一肚子气勉强睡下。
隔日早朝,宇成帝就将五皇子勾结外敌,意欲谋反的事当着百官的面丝毫不加修饰的公之于世,然后还让人把关押起来的外国使节和五皇子请到大殿上当堂对质。
五皇子抵死不承认。燕怀舒便命人传来由暗卫秘密带回的云珍上殿对质。五皇子见到云珍的那一刻,知自己气数已尽,当即颓败跪了下来。
五皇子以下犯下,谋权篡位罪证确凿,其它党派的官员立即异口同声让宇成帝下令处死他,而支持五皇子的党派却默默站着不出声,有的甚至立即见风使舵,将自己撇个干净。
张公公让百官肃静,宇成帝便向百官宣布对五皇子的处置——虽他罪不可赦,但其母慧妃是个护国功臣,念在她战功累累,又膝下无子,五皇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流放关洲,永世不得回都。其余残党皆革职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