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摊上事了(117)
燕怀舒半晌默然,最后还是同意了宇文星渊的提议:“殿下既已开口,臣遵命便是。”
事情走向急转直下,又峰回路转,终是有了结果。昭月和宇文星渊便坐上车辇先行回宫了。
昭月的车辇无论内外都透着华丽奢侈。她屈膝坐在铺着狐皮锦裘的垫子上,将身旁八角梨木矮几上的狮子兽形手炉握到手中,气呼呼朝坐在她对面,阴沉着脸不知道想什么的宇文星渊骂道:“十弟,你看看你!若不是你来坏事,本宫指不定就能把那钱宝莱除掉了!”
“七皇姐你此举甚是鲁莽,能否成事还未有定数。”宇文星渊沉着脸,尽量缓和自己的语气。
昭月深深瞧了他一眼,恨然道:“怎地鲁莽?本宫早已安排好一切,只要林娇娇一死,钱宝莱罪责难逃。人已经被灭口,燕将军要追查也无从查起。十弟呀十弟,七皇姐这不也是为你扫清道路么?你想当上东宫之主,那女人是你最大的障碍。”
昭月公主言之凿凿,说得情真意切,甚是有理有据,若是别人只怕当真了。
宇文星渊却明白得很,昭月这一出不过是为了己欲。他与昭月交好也只因她是宇成帝的掌上明珠,不得不去讨好而已。若因她这私欲而坏了自己的计划却得不偿失。
宇文星渊像是非常懊恼般的长叹一声,道:“七皇姐对十弟如何,十弟心里清楚,也非常感激。七皇姐此举是能将她除掉,钱府也会树倒猢狲散。如此一来六皇兄就少了一个重要筹码。只不过燕怀舒不是省油的灯。若林娇娇死去,少了一个牵制他的棋子,以后要对付他只怕更难。”
比起只有财力能加以利用的区区商户,宇文星渊更加忌惮手握兵权的燕怀舒。
聪明的昭月听明白了宇文星渊的意思,可她不明白宇文星渊怎会那么肯定林娇娇能完全牵制燕怀舒?在她看来,凡是燕怀舒身边的女人都该一个不剩的铲除掉。
“十皇弟怎么笃定林娇娇会帮我们牵制燕怀舒?她与燕怀舒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不帮着他来对付你就该偷笑了。”
在与昭月赏开花奇景,闲聊中听昭月说可以借林娇娇铲除掉钱宝莱之事时,宇文星渊便知瞒不过昭月了。若然继续隐瞒下去,只怕她又会故技重施。他还要为此费多余心神。
他轻咳一声,很是庄重地开口道:“七皇姐,其实林小姐是本王安排在燕怀舒身边的人。”
祸水
宇文星渊言出必行,回宫之后很快将几名有些辈分实绩的御医和衙门里的仵作请到尚书府去。
林云来早已经安排燕怀舒,陆太谦还有钱玉莱在客厢那边候着。在结果出来前谁都不好再做些什么引人怀疑的事。
陆向谦担心钱宝莱,打算去安慰她一番。才出房门就远远见到燕怀舒进了钱宝莱的厢房内。
看来林云来也知燕怀舒与钱宝莱是奉旨夫妻,才将本是夫妇的二人分开。
他站在屋前怔怔望着钱宝莱的厢房,握紧了手心,良久才转身迈回屋内。
刚才燕怀舒挡在他与钱宝莱身前一幕又在脑海浮现。那时他用眼角余光瞄到的钱宝莱的神色让他久久无法忘怀。
他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没有丝毫办法护住她。反而是那个与她没有半分情意的燕怀舒站了出来。不止钱宝莱,他也间接被保护了。
呵呵,钱宝莱说得没错。物是人非,他再也不是那个能护她一辈子的陆哥哥;她也不再是那个眼中只有陆哥哥的小姑娘。他们都回不去从前了。
钱宝莱将燕怀舒迎进屋后径自坐到方桌前,扯着手里那条手绢搓弄,目光却在他身上游移:“你是不是来质问我真相?认为我会像对付我姐姐那样对付林小姐?”
燕怀舒立在门边,不走过去也不找地方坐。他的脸和平时一样无波无澜,五官轮廓利落分明,带着种不近人情的冰冷。
燕怀舒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当昭月说钱宝莱有借机毒害林娇娇之嫌时,他有一瞬间相信了。
换作任何了解她的人都会那么想吧?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会那么积极做些没任何好处的事?为寻找药材还得花时花力,即使救了人也不见得会得到别人的夸赞,简直吃力不讨好。
加之她和林娇娇的关系……这么一想,她那么反常定然有什么目的。而且陆向谦确实告诉过钱宝莱那两味罕见药材的特征,除了她还能有谁会知道?
他不怀疑陆向谦与她合谋有两个原因——陆向谦一直待在林府未与她接触过,自然对不上口风;再来陆向谦身为医者,他应该不可能会草菅人命。
他自己也说不准为何会来找钱宝莱,真的是想从她口中得知真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