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魏品兰轻轻摇头,“我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哪还能帮得了别人呢?”
“此事因三小姐而起,三小姐莫非要置身事外?”高公公忽然冷了面容。
魏品兰心中惊惧:“我……”
高公公沉声道:“就算你不为娘娘,不为殿下,也该为刚满月的小公主想一想。她是你的亲外甥女,你真忍心她小小年纪便与生身母亲分离,一生不得相见?娘娘是你的亲姐姐,一向待你不薄。你的告密让她永居深宫,你真的就一点愧疚都没有?”
“别说了!”魏品兰眼泪大滴大滴地掉,“我怎么帮忙?我能帮上什么忙?”
高公公笑了笑:“其实也不难。三小姐对晋王夫妇有恩,去求他们一求,请他们在皇上面前求情,宽恕娘娘一次。也不求帮娘娘复位,只要娘娘能走出临华宫,一切就都好说了。”
三皇子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但是就藩之后,父子情分终会慢慢变淡。若有母妃在中间调和,或许还能有些许转机。
况且此次晋王已醒,并无大碍。原本已死心的三皇子不禁又蠢蠢欲动。
魏品兰错愕:“可是我,我求情有用吗?”
“连试都不试一次,又怎会知道没用呢?”高公公用充满诱惑的口吻,轻声说道,“别忘了,您的义举救了晋王妃一命,您可是她的大恩人。若不是有这桩事,皇上还未必会成全他们呢。”
当日通风报信一事,让魏品兰的内心一直备受煎熬。也是这几天,她才稍微从煎熬中走出来一点。
沉默良久,她低声道:“好,那我试一试。”
高公公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那小的就静候佳音了。”
——
王妃要搬回正房去。
这对忍冬来讲,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她被派给王妃,那就是王妃的人,自然事事要为王妃考虑。
王妃重情,因为王爷不记得旧事,就执意单独宿在永春园。时间短还好,时间长了,夫妻哪能不生分?
许多寻常人家夫妻也是成亲当天才第一次见面,何曾有旧情?可婚后不照样培养感情过得好好的?
偏生自家王妃古怪,不趁机笼络夫婿,反倒把人往外推。
忍冬已暗自操心好几天,今晚终于见到王妃改主意,喜不自胜:“依奴婢之见,早该如此了。”
她手脚麻利,立时收拾东西,恨不得将房内所有东西尽数搬过去,免得王妃以后再搬过来。
“倒也不必这样麻烦,离得又不远,挑两件衣裳首饰就可以了。”沈纤纤看她这架势,连忙劝阻。
“王妃说的是。”晋王也附和,“正房那边什么都有。”
“是是是。”忍冬答应着,手上动作却不曾停歇。
最终忍痛只挑出一些平素常用之物。
这是沈纤纤自晋王清醒之后,第一次踏进正房。
喜庆的百子千孙帐还未撤下,窗纸上还有十天前贴的“囍”字窗花。
这一切无一不在提醒着房中人,这是婚房。
忍冬放下包裹后,颇为识趣地退了出去。
留下相对尴尬的晋王与晋王妃。
沈纤纤一眼就看到了先前侍疾时的长榻,暗暗松一口气,放心许多。
“九郎稍待,我先去沐浴。”
话一出口,她就心生懊悔。两人各睡各的,为什么让他“稍待”?
不过话都说了,若再改口,反倒显得她心虚。
萧晟也尴尬:“本王也去。”
沈纤纤登时一惊,下意识后退一步:“九郎,你……”
灯光下,佳人一双妙目写满了讶异,还蕴着若有若无的惊恐和不满。
萧晟迅速意识到,她大约是误会了。不过也因为她的误会,他的尴尬在无形之间消散不少。
晋王目光微敛,轻笑一声:“王妃想到哪里去了?晋王府又不是只有一个浴房。”
沈纤纤愣怔一瞬,脸颊稍红,她不肯认输,旋即妩媚一笑:“九郎说什么呢?人家这不是怕你食言么?我还盼着你早日想起旧事,我们夫妻恩爱,情难自禁。届时即便是洗鸳鸯浴,又有何不可?”
说完不及晋王反应,她转头匆匆就去隔壁浴房。
她这话说的痛快,可仍是免不了觉得羞耻,脸颊隐隐发烫。
自然也不会留意到晋王一言难尽的表情。
沐浴之后换上了寝衣。沈纤纤回到卧房时,晋王洗漱还没回来。
她取出前几天赶制出的鸳鸯荷包,自觉做工精致,配色大方,非常满意。
过了约莫半刻钟,忽听门声响动,扭头一看,萧晟已走了出来。
两人视线相触,俱是一怔。
早在兖州时,沈纤纤就曾听人说过,晋王貌动天下。刚见他时,她也被惊艳过,后来相处日久,不觉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