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的存在不符合他本心,但他终究要去努力接受。
不过还好,目前两人分室而居,倒给了他一定的接受适应时间。
只是今日种种举动,他不敢回想,只要一想起来,就尴尬难堪、脸颊发烫。
他竟然真的抱她上下马车,还把那封情诗递给了她……
好不容易勉强睡着,不想梦中竟有更尴尬的场景。
他意识朦胧中,竟然恍惚梦见王妃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了他。
而梦里的他,丝毫不觉得难堪,居然箍着她纤细的腰,重重吻了回去。
……
从睡梦中醒来后,晋王睁眸看着头顶的百子千孙帐,颇觉一言难尽。
受影响太深了,竟做这样的梦。
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做过这种事。
还是他真的曾经如她所说,图她的脸和身子?
回忆了一下抱她的几次经历,唔,她的腰应该比梦里更细一些。
晋王没再试着入睡,而是直接起身洗漱。
他是皇帝肱股之臣,一直襄理朝政,又岂能久居内宅?
政事上虽说生疏一些,可总归是要再次熟练的。
然而等他忙碌一天,刚一回到王府,就对上福伯幽怨的眼神。
萧晟顿觉一阵头疼。
“王爷,您什么时候让王妃搬回正房呢?”福伯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您这样是不行的啊。夫妻俩整天不在一处,像什么话?”
拂了他一眼,萧晟淡淡地道:“再过几日是本王寿辰。福伯若是得空,不妨帮王妃张罗一下。她年纪轻,没经过事,你多费费心。”
“这个不用王爷吩咐,老奴也晓得。”
萧晟眼眸微眯:“至于本王和王妃之间的事,本王心里有数,福伯就不用多操心了。”
“这……”福伯心中一凛,知道自己连日来多有僭越,连忙应声,“是。”
他原本有不少话要说,却只能勉强压下。
“当然,本王知道福伯也是一片好心,不过此事本王自有主张。”晋王略微缓和了神色。
福伯笑笑:“王爷说的是,是老奴僭越了。”
他心中腹诽,王爷能有什么主张?还不是躲着王妃?长此以往,夫妻如何能谐?
偏生王妃也不是个爱主动的,白天只问了一次,得知王爷不在府中,就没再多问。
耳边恢复清静,晋王得以静心用晚膳,又回书房处理一些政务。
烛光摇曳,时间渐晚。
萧晟双目微阖,静默一瞬,自书桌右侧抽屉中,取出了那沓情诗。
正经夫妻,总不能冷落她一整天。用现成的东西,哄她一哄,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放着也是放着。
他起身熄灭蜡烛,径直往永春园而去。
永春园的灯还亮着。
晋王走入园内,咳嗽一声,故意放重了脚步。
夜晚安静,这声响很快惊动了房内的人。
忍冬和初一非常识趣退了出来。
萧晟推门而入。
沈纤纤浅笑盈盈:“九郎,你来啦?”
她已卸下簪环,长发逶迤,星眸璀璨。一看见他,眉目间便流露出笑意来。
晋王心念微动,她这个模样,乍一看去,还真有几分温婉。
“嗯,本来今日繁忙,所以没来看你。”萧晟佯作漫不经心地自怀中取出一物,放在桌上,“给你这个。”
沈纤纤眼皮直跳,心想不会还是情诗吧?
“明日还有要事,本王先回去休息,卿卿也早些安置吧。”
说完,晋王略一颔首,匆匆离去。
完成了今日“任务”,他整个人都轻松了几分。
留下沈纤纤对着新收到的情诗目瞪口呆。
她认认真真看了又看,左侧日期果真是今日。
莫非这也是晋王失忆前写就的?
王爷先前到底写了多少?
沈纤纤静默许久,将这一封同先前两封放在一处。
在接下来的几日,晋王每天早出晚归,晚间准时出现在永春园,放下一封情诗就走。
沈纤纤最初两天十分惊异,后来就习以为常了。她甚至还研究琢磨诗词的出处,细细品鉴。
晋王一开始送情诗,尴尬难堪,几天后就干脆将其视作是日常工作,面上波澜不惊,一派淡然。
反正情诗都是现成的。
也不是没考虑过让别人代送,但他略一思忖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亲自去送,一来每日探视王妃,以表关切。二来这么丢人的事情,他也不想给外人知道。
一转眼就到了七月二十八,晋王生辰的前一日。
沈纤纤作为王妃,有福伯等人帮忙,她不用如何劳心,仍乐得自在。
然而这日下午,宫中却来人要她进宫。
“皇上要见我?”
“是的。”
对于皇宫和皇帝,沈纤纤内心深处都隐隐有些惧意。她略一犹豫,轻声询问:“只召见了我一人么?用不用等王爷回来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