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柔清倌竟是海王(151)
他想到年三十夜里的事,问她如何刺伤了怡郡王,自己可有受伤,茶珠说自己运气好,连从马车上摔下来,都是拉着怡郡王摔在了下面。
他心里还有诸多不解,一一问道:“匪徒是怡郡王的人扮演的,难道许老太爷也是怡郡王的人?否则他怎会刚好在那个时候请你去扬城演奏。”
提到初见的事,茶珠把头往他怀里挤了挤,侧脸睡在他的胸膛上,用袖子擦拭着泪水,嘟哝道:“是的,许老太爷怜惜郡王茕茕孑立,又因和怡亲王曾有十几年交情,所以会帮衬郡王一二。我认识陆公子,也是借了许六公子的相助。”
严铮轻“嗯”了一声,许老太爷曾追随怡亲王,但后来也跟随皇上屡立战功,如今荣归故里,许家后代有出息的子弟皆是武将……他来不及深思,茶珠躺在他的身上,他浑身比醉酒还热了几分。
他搂着她的腰,将她轻轻地放在了身侧,压在他胸口的温软消散了,他才觉得呼吸顺畅了几分。他又抬手把她环在怀中,下巴在她的前额磨蹭,问了几句她和怡郡王是如何决裂的。
茶珠想到郡王想要强迫她欢好的事,实在不堪不雅,难以启齿,她便只挑了自己受郡王蒙骗,后来发现自己是殷姑娘的替身之事说了,“与你相处了一些时日,我觉得你待人处事颇为正道,不像是坏人。但他非要让我坏你名声,他觉得我像是一滩烂泥,你沾染上了我,便会失去其他人的尊重。我被他这样轻贱,逐渐升起了反叛之心。他察觉到了我想要逃走的意图,所以又以情诱我……后来我发现连情都是假的,便再没了任何惦念。”
他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怡郡王对她的眷念之情,若是怡郡王再回头追求她,他担心茶珠会再动心,“你过往很爱他吗?”
“我这些时日有仔细思量,我发现过往自己爱慕的不是他,而是我心中的幻想。在西北郡王府之时,他偶尔会请我去书房一起看书,习字,或是静静地聆听我抚琴。我认为他是谦谦君子,身世可怜,对人冷淡疏远也只是因为从小孤苦。但到了京都这些时日,我才发现他并不是我想象中的人,他龌龊肮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利用我的同情心去作恶,对待下人也无一分仁慈,但他面对自己求而不得的殷姑娘时,又可以彻夜纵酒,全无半分自尊。”
茶珠说着话,手放在心口,如今自己想到他,这里已经没了一分思念的跳动,她反而觉得他如今的纠缠让她作呕。
她话里带着几分忧郁,“在偏院漫长的岁月中,我日复一日地练习琴艺,只有每次与他相见,才能从那种枯燥的生活中寻到一丝趣味。于是我期盼与他相见,我并不了解他,却在我心里为他建起了高高的神坛。”
“我甘愿去信奉神坛上的他,后来才发现他也不过如此,只是区区凡人。或许我爱的不是他,而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完美的少年郎。”
严铮听后抿了抿嘴角,他想找个机会让母亲在皇后面前念叨几句,把怡郡王赶回西北,他又轻声问:“那我呢?我在你心中是什么模样。”
茶珠把头埋在他怀里,想到过往相处的种种,他能当着众人抱着她从惜玉楼的飞桥上跳下去,还能当着别人的面拥吻她,她曾经对郡王说世子是望之俨然的君子……她不禁笑道:“你臭不要脸!”
他轻挑剑眉,低下头望着怀里穿着中衣的她,轻咬她娇软的粉唇,“这样不要脸?”又在她腰肢上挠痒痒,“还是这样不要脸?”
茶珠推搡着他,笑着躲避他的戏弄,他带着甘甜酒香的唇附上她的唇瓣,酒味和浓浓的占有欲让她晕眩,她察觉到他腿间的怪异之处,满脸娇红,从他的怀里挣扎着起来,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跑到拔步床上用被子捂住头,轻喘着说:“我睡了。”
严铮声音暗哑地“嗯”了一声,捞过罗汉床上的薄毯盖着下半身打算冷静一下,身上还残留着温软燥热的触感,他完全冷静不下来,又轻咳一声,“我去洗漱。”
她听到屋外阿健疑惑的声音:“世子,冬天冷水沐浴,会不会伤身体?”她翻过身捂着滚烫的耳朵,娇羞地低喃道,“不要脸。”
……
草长莺飞二月天,冬雪消融,绿草茵茵。
一辆如意纹马车停在了城东的小翠峰山脚下,今日山腰上有士人组织的曲水流觞诗会,山麓又有世家贵女相聚的早春花会,贵女们的诗歌唱和比起山间的黄鹂更清丽婉约。
严铮率先一步跳下马车,再回头扶茶珠下来,她戴着帏帽,穿着杏色海棠纹的襦裙,望了一眼红绿相间的山头和停了数辆马车的山脚,细声道:“我们寻人少的地方赏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