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那座园子就是她最后的归宿。
帝王家无情,可能就是如此了。
老十走了之后,在当年的九月才把太皇太后接回来。齐殿卿带着折筠雾和孩子们去看她,发现她确实老了。
这么多年,她的两鬓已经白花花,脸上也多了很多皱痕,看起来真的老了。齐殿卿一时间感慨万千,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后,他单独跟太皇太后在一起说话,道:“皇祖母,这几年来,你过的可还好?”
太皇太后看着他笑了,“挺好的。以前没想通的东西,现在都想通了,看来礼佛还是有些用。”
她笑的慈眉善目,“皇帝,你也不用特意来试探哀家,若不是想通了,哀家也不会说要回来,这儿,可是一个伤心之地。”
齐殿卿问:“皇祖母打算以后还礼佛吗?”
太皇太后点头:“佛祖让人一心向善,为何不跪拜?哀家如今信佛的很。”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把话说完,彼此先确定了对方的意思,然后就没有话再说了。
等齐殿卿走了之后,老十匆忙进来,跪在地上喊了一声皇祖母,太皇太后这才脸上有了一些真正的笑容,道:“你不要担心,他不会对哀家怎么样,再怎么说,哀家也是他的祖母,当年养过他……只是他如今威严更甚,看起来比当年更加不好糊弄了。”
这话让老十心里有些懵,“陛下,曾经很好糊弄吗?”
太皇太后一愣,然后摇了摇头:“不好糊弄。”
而且很绝情。她手里的佛珠慢慢的转:“所以,想要谋事,必定要更加谨慎。”
随着太皇太后的回京,太后娘娘也有些紧张。毕竟她这些年因为太皇太后不在,可是过了好些快活的日子。如今老太婆回来了,她很怕自己的好日子到头。
于是去拜见过太皇太后之后,就来找折筠雾说坏话。
“哎呦,你是没有吃过她的苦,还以为她是个好人。可是心里黑的很,哼,她心里一定记恨我,以前离得远,哀家也放心,如今皇帝也不知道抽什么风,把她给放回了,哀家这心里扑通扑通跳,就没有停过。就怕哪天被她给毒死了,你们就是给哀家收尸,替哀家报仇,哀家也终究是死了呀。”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所以太后娘娘很慌张,她说这番话还想要折筠雾去跟皇帝说一说,让老太婆再去一个地方祈福。
她气愤不已,“大秦四处随她走,哪里就一定是京都,不然,哀家看她这拜佛祈祷的心也不是那般的诚。”
折筠雾:“……”
人家也不是为了祈福去的。她头疼道:“儿媳会跟陛下说说您的意思,只是最后怎么样,母后啊,咱们还是听陛下的意思吧。”
太后一听这话就哭了起来,“哀家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倒霉催的!”
然后哭哭啼啼走了。
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再说别的。不过太皇太后回宫这件事情,除了太后因此担惊受怕,其他的人一点儿都没受到影响。
毕竟只是一个太皇太后罢了。
就连孩子们也没有多被打扰,太皇太后这次回来,摆足了姿态,是什么人也不见,一心一意的养病,还怕齐殿卿和折筠雾心里有疙瘩,便还放出话来,小辈们不必去给她请安,只老十一个人守着就可以了。
这样她才能静心安养。
不得不说,她这个样子齐殿卿和折筠雾还真放心了许多。
这般过了几个月,又到了过年的日子,可这个年却没有过好。苏州府那边发生了大事。
今年三月就是科举,可是苏州府那边却所有的考生联合起来走在大街上面,捧着孔子的碑四处走,他们要罢考。
这可是齐殿卿手里面出的第一件关于读书人的事情。
但说是大事,其实折筠雾看齐殿卿好像并不着急。她好奇问,“你之前不一直说,人才难得,这些人才,又都是从科举考试里面出来的,如今科举有误,你不应该很着急,生气吗?”
齐殿卿笑了笑:“天下读书人,朕自然都想要,可是这些读书人,却是被有心之人利用起来的。”
“他们敢跟着一起,也不过是想着法不责众,可是这一次,朕偏偏就要责罚他们所有人。”
折筠雾还是第一次看他这般无奈又生气的模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殿卿将手里面的橘子一剥,橘子皮一扔,道:“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朕摊丁入亩,别的府读书人并没有这么多,损害的也不是他们的利益,所以读书人并没有反抗。倒是苏州府,历来都是富饶之乡,这些年来,他们手底下养了多少私奴,以为朕不知道吗?如今摊丁入亩,有多少人丁已经没有关系了,朕只看有多少亩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