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扑棱着翅膀飞进来,落在她的头上,岁安习惯性的朝着头上一摸,将军就站在了她的手上,果然见她无奈的将手一挥,将军就被挥了出去,凄厉的声音响起,一声声岁安啊把折筠雾叫的笑起来,岁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将军,你大了,我还小,我的脑袋经不住你站。”
拖一把重刀已经很重了。
又等了几瞬,一人一鸟的声音都不见了,折筠雾心又软了软,对着肚子里的孩子道:“无论你是什么样子的,阿娘都喜爱你。”
等到晚间的时候,齐殿卿回了长乐宫。从折筠雾怀孕的时候,他就开始不让她挪窝了,只让她住在长乐宫里。
这一胎,因为年岁大了些,所以他格外注意,就连这长乐宫里的一草一木都要人仔仔细细检查了,每日报与他,他才安心,不然就不安,总要叫刘得福去亲自确认一遍。
刘得福后面都不用他吩咐了,叫了人去亲自做。
这日依旧是这般去确认,却走到半路,就见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擦青石板。他拿着布小心翼翼的擦着,似乎一点儿灰尘都不留。
这青石板哪里用擦这般仔细的擦,刘太监看一眼,便摇摇头,抬腿就要走,结果刚走几步,就听他喊了一声,“爹。”
刘太监就被喊停了。他转身,笑着看这小太监,“你叫我啊?”
那小太监扑通一声,重重的跪下,道:“爷爷恕罪,爷爷恕罪,你长的像奴才爹,奴才一时看错了。”
刘太监笑起来,“是吗?那也是缘分。”
他走过去,将他扶起来,“你几岁了啊?”
小太监:“七岁了。”
七岁就进了宫,想来又是哪里受了灾被卖进来的,刘太监倒是不信自己跟他爹长的像,但是他敢叫他爹,这份胆气和机灵刘太监觉得还蛮对他的胃口。
很久没人这般叫他爹了。
他就道:“你这爹字前面,还得加个干字。”
在这宫里,可不敢直接叫爹。
他说完就走,还得去做事情,留下了小太监一个人在那里愣住,然后狂喜。
等折筠雾知道的时候,刘得福后面已经跟着个小太监了。她好奇的问,“叫什么名字啊?”
小太监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磕响头,“回皇后娘娘话,奴才叫小平。”
小平……
折筠雾笑着道:“四平八稳的,很好。”
小平就这般跟着刘得福做事情了。他人小,根本做不了什么,但人机灵,四处跑的勤快,很快就跟一群人跑亲了,春隐有一回说起他来,还笑着道:“小小的人,倒是会来事。”
就连齐殿卿也觉得这小子不错,知道把折筠雾路过之处的树叶捡了。
他笑着道;“刘得福倒是会找徒弟。”
折筠雾无意再提小盛跟清莺,直接岔过了这个话题,而是摸着肚子,“十月的时候,就该生了。”
那时候正热,怕是不好受。
齐殿卿便让人去准备冰,“人是活的。”
他一屁股坐下来,人看着不怎么好。折筠雾好奇的问他,“你怎么了?”
齐殿卿叹气,“林泥成还是贪功冒进了。”
他明明都写了信过去,他却不争气。
查渝州的账目,是他这个皇帝打响的第一板,这一板做的好,后面给其他的府做典型,便是好的,可林泥成却着了渝州官员的道,成了个贪功之人,让人置喙。
奏折报上了朝廷,齐殿卿差点气晕了过去。他有心做个明君,结果底下的臣子不中用,实在是让人气愤。
“朕,识人不清。”
“可朕还不能杀他。”
生气。
折筠雾静静的听他说完,并不发声,这时候,陛下其实只想要个听他说话的人。她就拿了蒲扇轻轻的扇风,给他扇一会儿风,又给自己扇一会儿。
她扇了一会儿,便见齐殿卿接了蒲扇过去,他给两人扇。
他一边扇一边道:“朕想着,这回就派了老四去,老四这个人稳当。”
这个倒是。但是这么多年,老四自己手底下肯定是有人靠着的,齐殿卿担心他牵扯到的人太多,万一有渝州的人,那自己就送了个可能包庇的人过去。
所以说,最好的人选还是林泥成。于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气恼,在屋子里面拍桌子骂,“整个废物点心。”
骂了好几声,才气冲冲的坐下。
折筠雾:“骂完了?”
齐殿卿:“骂完了。”
折筠雾:“饿吗?”
齐殿卿:“饿。”
既然饿,那就叫膳。折筠雾让刘得福进来,“让杨太监准备点辣子,一碗卤水粉,其他的看着去。”
齐殿卿:“朕不爱吃卤水粉。”
折筠雾:“我爱吃。”